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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拜會

“五哥,咱們已經等了約摸半個時辰,不如走吧?”小十三在椅子上坐不住,屁股扭來扭曲,一臉煩躁。

趙馳瞥他一眼,道:“莫慌。”

小十三趙景同是最沒耐性的了,他招呼前麵候著的寺人:“那個誰,你過來。”

小太監倒也機靈,輕敏幾步就立在十三麵前,岣嶁著身子細聲細語道:“十三殿下,奴婢喜樂。”

“謔……這名字真俗氣。”十三嘟囔了一聲,“何安什麼時候回來?”

“督公今日去了皇莊盤賬,去的早了,應是快回了。興許再隻半個時辰便回。”喜樂答道。

“半個時辰前,你也這麼說!”趙景同怒了,“還是你自己忘了之前說的話?”

“還請殿下再耐心等等。”喜樂躬著身子,和聲細語道。

“哎我說你這個奴才——”趙景同揚手要扇。

“十三。”趙馳喝止了他,“你這在何公公府上,生氣了還要打人家仆役?”

“五哥!你看他揚著張笑臉,表情一絲不變,也不氣惱,跟哄著我玩似的!”小十三氣得不行,“連他何安都是咱們皇家的奴才,這小太監算什麼,我怎麼就打不得。”

“胡鬧。”趙馳說。

他對喜樂道:“喜樂公公,十三殿下他年幼無知口無遮攔,你千萬別忘心裏去。”

“殿下怎麼教訓奴婢,都是奴婢修來的恩寵。”喜樂恭順道,“奴婢不敢做他想。”

趙馳點了點頭,視線移到了放在桌邊小幾上的那隻紅木匣子。

*

離京數載,物是人非。

昨日回京後,自然先去宮內麵聖,在殿外跪等許久,皇帝也不曾召見。又去見了東宮。

東宮趙逸鳴見他叩首,也是等了片刻才讓他起身。

兩人聊了點少時趣事,記得當年一起燒了太傅胡子,又記得抄過莊嬪宮裏那樹上的鳥窩。談了半刻,到有點兄友弟恭的氛圍。

末了東宮淡淡道:“五弟在外受苦了。”

“回太子的話,未樹寸功不敢談苦。”趙馳在太子麵前很是恭敬,“倒是要謝太子哥哥記掛五弟,想辦法讓我回了京城。”

“嗬嗬……”東宮逗了逗窗邊的鸚鵡,道,“這事要說論功,應該得算在司禮監的秉筆太監鄭獻頭上。”

“鄭獻?”

“五弟走了幾年,連鄭獻都不記得了嗎?”

“臣弟自然是記得的。”趙馳道,“鄭獻原本不是太子身邊的掌印嗎?如今已經去了司禮監?”

太子笑了一聲:“他升得確實快。前些日子皇上憶起當年那件事兒,又想起你的母親。鄭獻在旁邊旁敲側擊了幾句,皇帝便心軟了,許你回京。”

“那臣弟確實得感謝鄭公公。”

告辭之前,東宮別有意味的笑道:“聽聞得五弟在外迅遊時,風流倜儻,留下不少才子美人的佳話,回了京城,怕還是收斂一下的好。”

趙馳抱拳:“臣弟謹記在心。”

回了京中府邸,找了參書白邱來問。

白邱想了下道:“太子讓您謝鄭獻乃是一道題,您若不從,或者遲點再去,太子怕是要忌憚您,因此這事兒真緩不得。可是直接去見鄭獻,未免有點太過紮眼。到時候有心人士對外隨便一說,便道您自甘墮落,去巴結一個太監。恐怕讓皇帝不喜。”

“左右為難。”白邱歎了口氣,“在下早就說過,您回京城怕是凶險萬分。”

“不回京城也不是個辦法。”趙馳笑了笑,道,“若有旁敲側擊的方法,再好不過。”

白邱負手在屋裏踱了幾步道:“禦馬監提督何安,乃是鄭獻的師弟,與鄭獻皆是東宮一黨。因了鄭獻入司禮監任職秉筆。沾親帶故的,何安最近也是京城紅的發紫的中貴人。他愛好書法,您明日自帶好紙硯送他。對外隻說剛回京城想要尋得幾匹好馬,托了何督公去找,誰人聽了也沒辦法落實您這討好權閹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