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前麵是柳條村,我們是不是在那裏過夜。”朱厚過來說道。
翟勤正走得腿酸腳疼兩眼發暈,看看天色已然不早了,前麵除了一個村子之外,就是茫茫荒野和大片的農田。此時已是四月末的時間,皖北的氣候已經開始熱上來,天空陰沉的,一陣風吹過,中間帶著一絲涼意。
這是下雨的征兆,翟勤他們是輕裝趕路,當然也不會帶帳篷之類的東西,他可不想讓自己和士兵們在夜晚被雨淋。雖然急於趕路,但也不差這一天時間。點點頭說道:“進入前麵的村子休息,在這過夜明天一早出發。”
“是”朱厚答應一聲,派出兩名隊員,向村子裏偵察。這裏是日軍占領區,隻要過了前麵的夏橋鎮,就是潁上,也就接近了阜陽,在那裏就可以坐上火車直奔開封。
時間不長,兩名偵察的隊員回來報告,柳條村裏沒有鬼子。村子太小,隻有幾十戶人家,大部分是種地的佃戶。這裏連鬼子設立的維持會都沒有,村長也就是保長,歸壽春縣管,一個窮農村沒人注意這裏。
翟勤覺得不錯,他不想引人注目,隻是想快速到達開封,一百多人的獨立大隊,進入柳條村。
此時是傍晚時分,正是家家戶戶忙了一天,回來休息的時候,這個不大的小村子裏還算是很熱鬧的。但是翟勤他們一進村子裏,街道上玩耍的小孩,幹活的村民,立即像發現了妖魔一樣,紛紛跑回家裏關門閉戶,刹那間炊煙縷縷的小村子變得寂靜沉悶。
翟勤發愣的看著朱厚,朱厚也瞪眼看著翟勤,兩個人都不明白為什麼這樣。鬼子占領壽春、鳳台、謝家集一帶不超過三個月時間,不會這裏的人全是親日漢奸吧?竟然害怕**?
翟勤想穿便裝走,但這一段距離已臨近**占領區,以免引起誤會被攻擊,所以也就穿著**的軍裝。
翟勤對朱厚說道:“敲一戶人家問清楚,怎麼回事。記住態度要好。”
朱厚回頭對身邊的通訊員說道:“你去,你算是本地人,能聽懂他們的話。”
通訊員吳剛立正轉身向近處一個茅草房走去。小村子本來就不大,翟勤他們已走到中間點,房子散落在周圍,也沒什麼規整的街道。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院落,不高的土泥圍牆,連院門也沒有,房子很破舊,但院子裏收拾的很幹淨。
吳剛上前敲敲緊閉著的房門:“有人在嗎?打聽一下路?”吳剛不知道該怎麼問人家,急中生智的說打聽道路。
一連問了好幾遍,門從裏麵打開,一個臉上是皺紋,但年紀卻不是太大的老婦人,開開門看了一眼吳剛說道:“長官想問哪?老婆子沒出過門,什麼也不知道,還是去問別人吧。”
臉上冷冰冰的,一副拒人千裏的表情。吳剛可不敢態度不好,這是獨立大隊的規矩,對待百姓要客氣。違反紀律那是很嚴重的行為,也不知道他們大隊長怎麼想的,當兵打仗也算是為了老百姓,弄得怎麼跟這些當兵的欠人家似的。
但是吳剛親眼見到一個獨立大隊隊員因為口角,打了將軍台一個百姓嘴巴子,弄得他們中隊長被罰圍著操場跑三十圈,沒給累死。小隊長被罰勞動兩天,最可怕的是那個士兵要親自向老鄉道歉,還要把全村的廁所清理一遍。
太可怕了,這件事發生後,獨立大隊的官兵算是記住了,天大的事也不敢動手。
大隊長是講理的,真不怨當兵的也沒事。但獨立大隊的人全知道,處罰方式是出名的趙壞總管想出來的,這樣處罰比打一頓還嚴重,誰不害怕?
吳剛滿臉笑容:“老大娘,我們隻是路過此地,天要下雨了,想在這個村子留宿一夜,不知道哪有空閑的房子,隻要能避雨就行。”
這個老婦人上下看看吳剛,這樣客氣說話,當兵的還真沒有過。她畢竟不是凶惡之人,吳剛年齡不大,隻有二十歲的樣。翟勤的獨立大隊普遍年輕,老婦人的臉色好一些:“我不知道,這個窮山村,哪有多餘的房子,隻有王村長的家裏有地方,那個最好的房子就是。”
吳剛連忙說道:“謝謝。”說完跑回來向朱厚和翟勤報告,朱厚瞪著眼睛說道:“笨蛋,不是讓你問為什麼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