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一年,靈帝駕崩,太子未立,諸皇子糾集死士爭奪皇位,四位皇子因此喪命,史稱諸王之亂。
次年,林相扶持幼帝繼位,聯合司天監大提點把持玉璽,上挾皇帝,下懾忠臣,一時間權傾朝野,滿殿文武莫敢不從。
同年八月,鎮南王簫岐山高舉清君策大旗於邕州起兵,大軍不過數日便攻陷宜、柳、永三州,江州刺史更是開城投降。月末鎮南王分兵兩路,西路軍共計六十萬由鎮南王親自統領直逼黔州,東路軍四十萬則由鎮南王世子簫玨統領向洪州進發。
鎮南王是大胤朝唯一的異姓王,因老鎮南王簫煜隨太祖開疆拓土建立胤朝而得封,封地便在邕州。爵位世襲罔替,傳到簫岐山已是第三代。胤朝初年因南疆各部族動亂不斷,鎮南王帶領簫家軍舊部駐守邕州封地以震懾南疆。百年後,因簫家治軍嚴明、勤於操練,簫家軍並未隨著安穩的時局像朝廷軍隊一樣變得頹廢腐朽,而是不斷發展壯大成為大胤朝最強鐵騎。私軍壯大並非好事,若是帝王強盛、治國有方如此尚可。然靈帝末年奸佞惑君,帝王擔憂更甚,為此聖上屢次下旨縮減簫家軍軍費開支。幸得王府產業多廣才勉強能繼續養兵鎮邊,得以繼續震懾近年來越發活躍的南疆蠻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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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虛---天機宮
占星台的石台上嵌有四條於夜空下隱隱發光的玉龍,其上由數根金環組成渾天儀正緩緩轉動。一名女子墨發金冠立於台前,玄色的衣袍披在身上卻無法遮掩不受歲月侵蝕的身姿和那精致的麵容,隻是望著金環的眉宇間透著一絲隱憂。過了半盞茶的工夫紫虛元君才收回望向渾天儀的目光轉而看著京城的方向淡淡說道“紫薇暗沉,國祚不穩,太白入月,天下將亂”。
“師尊……”下首的一位女冠欲言又止,她是元君座下首徒慧心,經過幾百年的修行已步入煉神返虛的她雖不及師尊的修為和眼力,但剛剛觀星她還是可以看得出師尊的命星暗淡切有暗紅透出,這是將有血光之災的預兆。心裏念著不免替師尊擔憂,便要出言提醒又想到師尊必定已然知曉,隻得咽回了剛要出口的話。
看著自己徒弟尷尬的模樣,心知那是擔憂自己便出言打斷慧心的思緒“明日為師要下山一趟,倘若我一去無歸,你當繼任掌門位”說著從袖中取出象征掌門之位的玉佩遞向慧心。
慧心隱去眼中的淚水,彎腰伸手接過玉佩。若單是朝代更迭師尊是不會出山的,她很清楚這一次必是有極危險事要發生。師尊選擇這個時候臨危授命就是想讓她堅強起來,如今師尊渡劫未果,她萬不可了辜負師尊的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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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城外---簫家軍西路大營
帥帳內鎮南王身穿赭紅織錦袍服腰係滄紫虎紋玉帶站在桌前,一雙古潭般的眼眸正注視著斥候剛剛傳回的黔州地形圖。身側的副將則念著東路軍回傳的戰報。
“世子首次統兵作戰,本王放心不下才令柳老將軍前去把關,如今看來倒是本王多慮了”
“老王爺早年為世子時曾在太祖帳下隨先王屢立奇功,世子自幼便跟在老王爺身邊研習兵法,此次世子攻打洪州的計劃定能順利完成,王爺不必憂心。”
“張老將軍所說我又何嚐不知,隻是如此布置才能萬無一失,攻打洪州必須速戰速決,如今朝廷的軍隊雖弱但畢竟人數眾多,且洪州以東的溫州台州都有駐軍,如今我們能勢如破竹連破四州仰仗的多半是早年的赫赫威名,等到朝廷反應過來才是真正的惡戰。如今我軍兵臨黔州,一旦攻破就會直逼京師,此時朝廷必定會從臨近州縣調兵增援。好吃的肉已經吃光該到難啃的骨頭了。”
“報~~~”一名小將步入營帳說道“啟稟王爺,前線急報”
“念!”
“朝廷新從戎州、益州抽調五十萬兵馬增援黔州,並下旨晉封林湛為平叛大將軍,今夜剛隨大軍進駐黔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