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秋一驚,回過神來,有些恍惚的看向鳳無疾,問道:“適才你說了什麼?”
“從沈府回來你便心不在焉,席間你娘儀態如常,可見你勸說有效。那現在,你又在為誰掛心?”鳳無疾越過舟兒小小身軀,握住沈沐秋的手。
沈沐秋抽回自己的手,故作輕鬆說道:“王爺的手太涼,秋兒可受不住。”
鳳無疾輕輕一笑,索性將自己的手放置自己身前,慢慢說道:“秋兒,我知道你心中想著什麼,但那都是旁人的事。緣分天定,若這種小事你都要掛心,豈不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鳳無疾避重就輕,隻說了今日顏培朝的反常,若沈沐秋隻想著兒女私情反倒輕鬆許多。而對於顏培朝的反常,鳳無疾也是看在眼裏的,他已讓丁一重新調查顏培朝來曆。
沈沐秋看著鳳無疾,原來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收回目光,低聲說道:“無疾,我也希望大哥能遇到心儀之人。今日晚膳,我留意了那位雲姑娘,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大哥,可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好了,他人姻緣之事是月老操心的,你再如何操心也做不了主啊。”鳳無疾扶著沈沐秋躺入被褥之中,揮手熄了燭火。
沈沐秋隻輕應了一聲,未再多說什麼。
邊關飄著大雪,四周山上積雪皚皚,軍營雖是殺伐之地,可此刻竟也呈現一片祥和之景。雖說現在比前些日子冷了許多,但由於昨夜白墨帶將士偷襲東臨軍營成功,燒了東臨糧草,大家都精神抖擻,滿麵容光。
營帳內,眾將軍也在討論昨夜的突襲。
“白大人…此刻該稱呼白將軍了,白將軍雖是文官,未曾想領兵打仗的智謀也讓我等武官刮目相看。”其中一位中年將軍欣慰說道。
白墨握拳回應,“呂將軍謬讚了,此次偷襲隻是投機取巧之舉,難登大雅之堂。”
“白將軍不必謙虛,東臨殺我永興無辜百姓,而我永興隻毀其糧草,兩國百姓立刻可知誰才是仁義之師。”劉修懷將軍接話道,他又朝上方坐著的長孫錦說道:“國舅爺,撫順城如今已安頓妥當,東臨軍中又糧草盡毀,想要恢複恐怕也要些時日,足夠讓我軍休生養息。眼見著就是年關,您是否該啟程回帝都了?”
東臨和永興開朝以來就是相互牽製的狀態,雙方實力相當,任何一方都不足以統一兩國。百年來,兩國也是邊關不穩,影響最大的也隻是血洗撫順一事了!國舅爺總留在邊關也不是長久之計,帝都有國舅爺坐鎮才最穩妥。
“本官也正有此意,年關在即,帝都諸事繁多。現下東臨國自顧不暇,想必年前是不會再突襲。可沐之楓剛剛回朝,雖有撫順一事立功,但畢竟也讓百姓心中頗有微詞,諸位將軍仍不可放鬆警惕,我軍偷襲他們,也難保他們不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長孫錦慵懶說道,其實他來軍中並未做何事,隻是有他在軍中,軍心更穩些。
東臨國是明槍易躲,永興帝都卻是暗箭難防,到此刻他們還不知兵器下落,甚至不知是誰劫走了兵器!年關事多,他也不得不趕著回去。
眾將軍領命離開後,有人送來帝都書信,信封上並未有署名。長孫錦拆開書信,自然知道是誰的來信。
看完書信,長孫錦沉思片刻,朝帳外喊道:“來人,請白將軍到本官帳中。”
不多久,白墨走了進來,“國舅爺,您找微臣?”
長孫錦點點頭,指了指下方椅子,示意他坐下,隨後說道:“再過兩日本官便要啟程回帝都,白將軍也同行吧。年前便讓皇上下旨封你為先鋒將軍,年後你再來軍中,那時你行事也要方便許多。”
白墨略有不解,問道:“國舅爺,恕臣鬥膽,臣在軍中便可接旨,何必親去帝都?如今局勢不穩,臣又剛入軍營,如此做是否會惹人非議?”白墨心中疑惑,猜測長孫錦此舉是為了弄清他和鳳王府的關係。
“白將軍,本官決定的事誰敢非議?你回去準備吧,兩日後隨本官啟程。”長孫錦略有不耐煩,揮揮手讓白墨先下去。
白墨走後,長孫錦拿出書信,他曾吩咐鳳王府內無論大小事都要彙報給他,他還特地提到了鳳王妃。雖說屬下略有不解,卻也不敢多問,隻能照做。
沈沐秋身子已然康複,加之有舟兒在身邊,她過得倒也不錯,隻是她心疼舟兒,希望過年時有親人陪在身邊。無論讓白墨回帝都是否惹人非議,他也一定滿足她心願,算是為她準備的新年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