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禾汐躲在暗道之中,透過書架看到蘇長青桀驁地走向皇上。她不能衝出去救人,否則一切都要前功盡棄。
蘇長青甩出一份偽造好的聖旨,威逼利誘皇上簽字,“父皇,你若心甘情願在這上麵蓋上玉璽,朕不會讓你老無所依的。”
皇上沒說話,靠著枕頭閉目養神,連掉在地上的聖旨都沒撿。
懷王轉頭沒忍心看這一幕,而一旁的江華被蘇長青的凶殘嚇住,不敢說話。
蘇長青覺得,皇上簽不簽隻是時間的問題,與其等他,還不如自己去尋找玉璽所在。
桌椅一一掀翻在地,奏折撒落一片,飛舞的宣紙如同破翅的蝶被潑上濃重的墨。
外頭兵荒馬亂,裏麵不遑多讓。
蘇長青漸漸靠近禾汐的藏身之地,禾汐閉緊呼吸挨著另外一邊的牆壁。
就在禾汐心髒急如打鼓時,她隻聽見三下敲擊石板的聲音,那是她與莫景昱的約定。
禾汐當下便身形極快地,從暗道裏,繞過三皇子的人馬,來到西宮門。
宮門極高極大,需要好幾個人一起推才能推開。
然後西宮門的守衛隻有三人,蘇長青的手下正在趕來的路上。
留下時間不多,禾汐來不及思考,身子抵住宮門與那三人一塊推。
噠噠的馬蹄聲從身後響起,但是宮門還有一半沒有打開,如果不能大開宮門,那麼將會前功盡棄。禾汐不願大家的一份心血浪費,正好看到蘇長青的爪牙騎馬奔馳,抽出侍衛的刀往前一擲,正中身下馬匹。
馬嘶鳴地倒下,但是馬上的人卻是一頭往宮門這撞過來。
“砰——”塵起,響徹雲霄的呐喊也高聲漸起。
宮門開了,湧進來的士兵舉刀四處擊殺反賊。
青磚石板染上血的紅,黃土白沙浸沒倒下的人。
禾汐看著一身盔甲的莫景昱,也來不及對蘇長嵐行禮,她拉起莫景昱,就往寢宮趕去。
莫景昱施展輕功,攔腰抱起禾汐。
兔起鶻落間,竟比暗道來的迅速。
“蘇長青逼皇上在假聖旨上蓋上玉璽,幸好之前就藏起玉璽來了。”禾汐向莫景昱交代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他點頭不語,全力趕往。
另一邊,蘇長青聽到殿外忽然拉高的兵器碰撞聲,不覺有些心慌。
江華好奇地打開殿門,卻看著禾汐一行人睜目欲裂,想關門已經來不及了。
一柄劍鞘打下她的手,江華捂著手步步後退,禾汐環顧四周發現能找遍的地方都已經被蘇長青找遍了,忍不住出聲諷刺,道:“三皇子,您這是糊塗一世,更沒有一時的聰明吧。”
蘇長青沒有管禾汐說的話,盯著的是她身後的蘇長嵐,道:“哈哈哈,我竟然沒想到,最後莫景昱保的人竟然是你!”
蘇長嵐幽幽歎氣,“三弟,我不想和你為敵。”
“閉嘴!”蘇長青大喊,匕首放在皇上脖子上,“你們再進一步,我就把他殺了。這天下,你也別想得的名正言順。”
禾汐笑他癡兒,偷偷從地道中和大公主一起扶出真正的皇上。
懷王看出蘇長青手上的是戴著人皮麵具的人,高聲提醒他,道:“三皇子小心,那是個假皇上。”
蘇長青頓時傻眼,這是才明白自己被偷梁換柱了,外麵的反抗之聲漸小,他不由跌坐在地。
皇上氣力不足,此情此景仍是大罵:“混賬東西!朕待你不薄,你為何想要起兵造反!”
“那我問你,你考慮過我繼承皇位嗎?”蘇長青笑道,反與不反,其實又有何區別?
自然是沒有考慮過的,皇上對此,無話可說。
大公主義正言辭道:“蘇長青,你欺君犯上,藐無王法,竟然覬覦皇位。看看你的所作所為,這天下怎敢給你?”
說完,大公主轉身,看向皇帝,又道:“父皇,您看他要怎麼處置?”
“哈哈哈,我今日若不破釜沉舟,怕是亂葬崗上就多了一抔黃土吧!”蘇長青見形勢再也挽回不來,仰天長笑。
皇上沒有說話,示意莫景昱動手。
寒芒一閃,笑聲戛然而止。
懷王早已跪倒在地,悄悄抬起頭卻正好和死不瞑目的蘇長青對視,頓時嚇得,心神一慌。
“老夥計,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皇帝又道。
懷王聽見皇上年邁無力的聲音,止不住的後悔,“臣無話可說,隻是對不起陛下。”
話音未落,手上的劍便捅進腹中,嘴角溢出鮮血,埋頭倒地。
“啊——父王!”江華爬過去,搖晃著懷王的屍首,痛哭流涕。
禾汐心生不忍,低頭一歎。
江華回頭看她,眼中的仇恨足以溺死一個人,她怒道:“是你!都是你!禾汐,你給我父王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