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喜在一邊說：“四娘的反應好奇怪，看到這些死人呢，一點也不吃驚，好象早就知道他們死了似的。”
四夫人目光如電射向她，嘴角仍是殘存著一絲嘲諷的笑。
“楚家經常死人，見怪不怪這句話，少夫人不明白嗎？當然了，如果少夫人哪一天死了，我也許會覺得吃驚些。”
“我不會死的，要死也是四娘先死，畢竟，四娘年長嘛！”阮小喜不軟不硬的頂回去。
“那可不一定，黃泉路上無老少嘛！不過呢，在楚家，你是死不了了，在別的地方，就難說得很了。”四夫人仍是一臉的冷笑。
阮小喜實在也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想說些什麼，卻也懶得再跟她打嘴仗，索性直接了當的問：“這些人，是你派來的吧？”
四夫人一怔，隨即哈哈大笑，“弄了半天，你們倆是懷疑我呀？”
“不該懷疑嗎？四娘，尋常的人，見到這個情形，隻怕早已驚得七魂走了六魄，可是四娘，卻那麼淡定，甚至都沒有問我，他們是怎麼死的，又為何會死在這裏？四娘好像早知道他們死了似的。”
楚青語坐了下來，身子向椅背上微微的靠了靠，一陣風來，他又輕輕的咳嗽起來。
四夫人還是笑，笑得相當難看。
“我向來不喜多問，青語，你倒忘了你四娘的脾氣了嗎？這府裏的哪一件事，我冷如霜放在心上？他們為什麼會死，又為了什麼而死，跟我有關係嗎？沒有吧？自打我入了楚家，經常見到死人，讓我來算一算，從大夫人開始，大夫人過後，是楚吟，再然後呢，是楚歌吧，楚歌沒死，但是呢，卻莫名其妙的變了啞巴，再後來，便是玉袖和玉語，然後呢，還有老五流產，這算起來還真是嚇人，但是，與我有什麼關係嗎？別說死的是別人，就算死的是我自己，又能怎麼樣？老爺都成這個樣子了，我是未進門就先守了活寡，我活著呢，大抵也沒什麼意思，死了就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若不是還掛念著一個人，我早已死了千百次了，這樣屈辱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夠了！”四夫人突然瘋狂的叫了起來，淚也簌簌落了下來。
楚青語移開目光，淡淡的說：“四娘累了，四娘回房歇著吧。”
四夫人卻冷笑一聲，“怎麼？一聽說我還掛念著一個人，你倒害怕了嗎？你也知道的是不是，我掛念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阮小喜見她竟似癡了一般對著楚青語狂吼，心下猛地一沉，像是有人拿了千金重的石頭壓在了她的心上，怎麼回事？四夫人看向楚青語的目光，為什麼那麼暖昧？
楚青語卻是輕輕的搖頭，“小喜，請四娘回去休息，再不休息的話，我看，她要瘋了。”
“我是瘋了，我就是瘋了，我瘋了又怎麼樣？在這個鬼地方，每個人都長著一張鬼臉，你永遠也不知道，誰是鬼誰是人，我怎麼可能不瘋？我還是早點瘋得好！”
“夠了！”楚青語怒喝一聲，“四娘，不要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