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卻一直不停的擺著手,向內室不斷的後退著,“不要過來,不許過來!不許過來!”他像是突然發了狂,手在麵前胡亂揮舞,楚青語卻不管不顧的再次抱了過去,嗵的一聲,楚天闊的拳頭重重的打在了楚青語的身上,楚青語卻仍是不肯放手,隻是哀哀的叫著,“爹,爹,讓我看你一眼,就看一眼!”
楚天闊終於沒有倔得過自己的兒子,雖然他那對拳頭一直不停的對著楚青語身上招呼,可是,楚青語還是捧到了他的臉,又驚又喜的叫,“爹,我看到你了,看到你了,你還是我記憶中的那個模樣。”
楚青語的話音剛落,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卻陡然響了起來,阮小喜循聲望去,隻見三夫人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似的,雙目圓睜,眼球幾乎要爆出眼眶,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她早已箭一樣衝了出去,腳下的羅裙將她絆倒了,她忙不迭的爬起來,又連滾帶爬的往外衝,象是有看不見的鬼影在追趕著她。
“老三這是怎麼了?”楚老夫人一頭霧水的咕噥了一句。
“許是,見到老爺這樣子,害怕了吧?”二夫人在一邊說。
“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有什麼可怕?是,天闊是跟以前不一樣了,可是,他是頭腦不清了,才會做這些讓人害怕的事,若是真的愛他,便要好好的把他從心魔中解救出來,也虧得天闊那時那麼疼她,今日卻是這樣讓人失望。”楚老夫人又看了四夫人和五夫人一眼,兩人眼中也滿是懼色,不過,還好,沒像三夫人那樣奪路而逃。
楚天闊被楚青語捧住了臉,反而安靜下來,不再像方才那樣狂躁,隻是那雙眼睛卻仍是不肯與自己的兒子對視,隻是茫然的直愣愣的看向某個地方,看著看著,突然向後一倒,隻聽咕咚一聲,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楚青語也就勢趴在了他的身上。
這時,門外的兩個家丁慌張的跑了進來,“老夫人,老夫人,老爺這是又犯病了,需要再喝鮮血來解救,你們,你們還是請回吧!”
“什麼?他是有這種病,才喝雞血的?”楚老夫人厲聲問道。
“回老夫人,我們也不懂,這是老爺自己說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楚老夫人問。
“差不多,有一兩個月了吧,老爺因為整日待在屋子裏不出門,所以麵色蒼白,時常頭暈,每次頭暈症發時,他總是異常的暴躁,有一天,突然說,需要補血,我們便著人去購了些補血的驢膠和鱔魚來,誰知,老爺對那些東西並不感興趣,卻從池塘裏抓了條魚,喝裏麵的血,當時,我們也是非常害怕,但是,老爺喝了那些血之後,便很少頭暈了,人也平和不少,所以,所以我們就常常從外麵買些活雞活鴨來。”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又錯怪天闊了,他也是不得已呀,多可憐的孩子,喝那東西,他心裏一定也很難受呀,我那可憐的孩子呀。”楚老夫人又哭起來。
這時,另外一個家丁說:“還是,還是請各位回去吧,我們給老爺治病的法子,嚇人的很,各位剛才看到老爺喝雞血,都嚇得麵無人色,這一回,可是不敢再驚著各位了。”
二夫人上前說:“老祖宗,要不,我們就回去吧,別耽誤他們救人。”
“好,回吧,回吧!”楚老夫人又回頭看了看地上不醒人事的兒子,蹣跚著離開了,楚青語卻還是趴在楚天闊身上低泣,允成王爺拉起他,說:“別哭了,你們都要好好的養病,等病好了,一切便全好了。”
楚青語悲悲淒淒的爬起來,身子一個搖晃,差點摔倒,阮小喜連忙上前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