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個孩子,現在隻剩下一片心灰意冷,這就是我當初領養他的意義所在嗎?我從來沒想過要他報答我,感激我。
甚至不求回報的想要給他一切最好的,現在卻得來的,是這樣一通話。
我被他的話氣得全身發抖,連坐在那的穆鏡遲都皺起了眉頭。
可小魚兒跪在那,一臉堅決,可見這些話,這樣的想法,他都是深思熟慮過的。
良久,穆鏡遲說:“你說的很有道理,可你應當也知道,穆家領養你的原因,如果不是你的母親,現在的你根本連跪在這的資格都沒有,這些話,你覺得是你該說出口的話嗎?”
麵對穆鏡遲的話,小魚兒滿臉倔強的跪在那,明顯是不服氣。
穆鏡遲望著小魚兒這副模樣,又說:“當然,你有自己的決定權,你的人生自然也是你自己做主,但這種決定權,不是說你自己想如何便如何,經過你母親的同意,這是你做兒子的尊重,如果她還是不同意,那便是你沒有給她一個充分說服她的理由,也就是說,責任其實還在於你自己身上,所以你沒有資格怪任何人,你應該怪自己的無能。”
小魚兒不敢和穆鏡遲爭辯,隻是問:“如果我一直溝通下去,母親就會同意嗎?若是她已經從心底做了決定,決定要送我出國,我溝通再多還有用嗎?”
穆鏡遲說:“你沒有行動過,又怎會知道結果,她既然能夠決定你出國,便能夠改變自己的想法聽從你的的想法,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不可改變的事情,但最大的問題在於,你在這件事情做出多大的努力,如果隻是跪在這裏說一通氣話,我告訴你,就算你自己不主動脫離關係,穆家這邊也會主動放棄你,因為我從你身上隻看到了愚蠢與自負。”
不知道是不是穆鏡遲這一通話,小魚兒聽進去了,他竟然跪在地下沒再說話,隻是緩緩低下了頭。
穆鏡遲皺眉瞧著他好一會兒,才對桂嫂說:“讓他先想清楚,我們再談這件事情。”
他便將手上的茶杯放在了桌上,然後又對我說:“你跟我來。”
他說完,便起身朝著外頭走。
桂嫂見這樣的情況,立馬拉著我,示意我跟過去,我坐在那沒有動,直到桂嫂又拉了一下我,我知道她什麼意思,她不希望我跟小魚兒之間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因為這件事情,又再次回到以前。
孩子是敏感的,如今唯一的辦法,隻剩下溝通。
我被桂嫂推得隻能從椅子上起身,然後又被她拉了出去,跟著穆鏡遲去了外頭。
等到達門外後,丫鬟將門給關上,穆鏡遲才站在我麵前看向我說:“你不是小孩子了,從領養他那天起,你就應該意識到自己是個母親,也早就該有這樣的心裏準備,他這個年紀本就是叛逆期最厲害的時候,我想,你應該還沒忘記當初自己在這歲數時,我是怎樣將你送出國的吧。為著這件事情,你沒少恨我,甚至一年多都不願意跟我聯係,當初的我,如同現在的你,望著你這副叛逆我的嘴臉,恨不得將你立即送走才好。
你當初一個人在國外的感受是怎樣,我想你應該還記得,而我在送走你後的第二天便後悔,可礙於當時你對我惡劣的態度,就算心軟後悔,也不過是硬著頭皮,丟你一人在國外,硬著心腸未有理會而已。
實際上這樣的結果,對於我們兩人來說,誰又曾好過過?難道我好過嗎?我在國內,每日都在擔憂你在那邊的生活,怕你吃不好睡不好,甚至恨不得下一秒,就派人把你接回來。以前你不明白我的心思,現如今輪到你了,情況基本相同,你若是魯莽下這個決定,當初的我,便是現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