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邊別墅,季榮軒站在門口,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進去,大步上樓,推開主臥的門進去,卻見床上夏霧正睡得香甜。
他很想立刻將她喚醒和她對質,但看著她恬靜的睡容,他一時心軟,沒舍得出聲吵醒她,隻靜坐在床邊,等她自己醒來。
等候的過程中,季榮軒心頭的怒火一點點消斂,也漸漸恢複理智,他冷靜地思考著,等她醒來後,他該用什麼樣的方式詢問她,才能既不冤枉她而傷了她的心,又不至於被她蒙混過去。
本以為他有一整晚的時間來想這個問題,沒想到沒過一會兒,夏霧便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夏霧本就不是真的睡著了,早在他急匆匆地離開江邊別墅時,她便知道事發了,於是她耐心地等著季榮軒挾著滿身怒氣回來質問她譴責她,而她也會氣憤地指責他不分青紅皂白地衝她發脾氣,到時再說兩句軟話,他一定不會再懷疑她。
她忐忑不安地等了許久,才等到季榮軒開車回來,她第一時間躺到床上裝睡,本以為他一上來就會憤怒地將她從床上拉起來,可沒想到,他竟然安靜地坐在了床邊。
難道他是舍不得喚醒她?還是他突然轉了性子?
是了,一定經過上次的事,他在她的問題上冷靜了許多,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一遇到她的事便失去理智。
又等了一會兒,也沒聽見任何動靜,夏霧便按捺不住了,夜長夢多,她不能將這件事拖到明天去解決,因為時間越長,他就會將事情想得越透徹。
夏霧假裝從夢中驚醒,她睜開眼睛,眼中滿是驚恐,又見旁邊季榮軒坐在黑暗中,一雙幽目直盯著她,她當即嚇得坐了起來,埋怨道:“你幹什麼,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坐在這兒,跟鬼一樣,本來就做了噩夢,你還這樣,真快被你給嚇死了!”
季榮軒抬手打開床邊的歐式台燈,台燈昏暗的燈光下,她美麗的麵龐上有著幾分驚嚇,和幾分不滿,看起來全然不似作偽。可她有一個國際影後的生母,也繼承了她生母的高超演技,僅看麵部表情,根本無法判斷真假。
季榮軒於是笑了笑:“原來你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鬼啊,看來以後如果某人敢惹我,我就有辦法懲治她了!”
夏霧嚇得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警惕道:“你想做什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扮鬼嚇我,你這輩子都別想上我的床,我可不想跟鬼睡在一張床上!”
“我當然不會扮鬼,但如果真的有冤鬼爬到床上找你,你會怎麼辦?”季榮軒說著低聲笑了笑,笑聲無比沙啞,就如一根幹裂的樹枝從魔鬼深淵艱難地爬了上來,可怖至極。
夏霧本來是裝作害怕的,聽了他這沙啞恐怖的笑聲,頓時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瞬間炸毛道:“你胡說什麼?哪兒來的什麼冤鬼?就算真的有冤鬼爬到床上來找我,也得先繞過你!”
季榮軒這才恢複正常的聲音笑道:“剛才不是還讓我這輩子都別想上你的床嗎?現在怎麼反倒要讓冤鬼先繞過我再去找你?”
夏霧語塞了下,厚著臉皮道:“誰讓你是我老公呢?遇到危險你難道不應該擋在我前麵嗎?當然,你如果犯錯的話就不準上床,隻許在床邊守著,這樣就算有冤鬼來,你也能幫我先擋一道。”
季榮軒望著她,故意歎氣道:“唉,本以為我娶了個身嬌體軟的老婆回家,沒想到……”
夏霧見季榮軒停頓下來,忙問道:“沒想到什麼?”
季榮軒瞥了她一眼,淡聲答道:“沒想到是娶了一堵城牆回來!”
夏霧聞言立時暴起,撲上去便要揍他,卻被他接住後緊緊抱在懷裏,他埋頭在她頸窩,似是在眷戀她身體的香氣,又似是在汲取她身體的溫度來溫暖他寒涼徹骨的心。
夏霧一瞬間什麼脾氣都沒了,她拍了拍他的後背,試探著道:“喂,你怎麼了?明明是你先罵我臉皮厚如城牆的,我都還沒生氣呢,你在這兒整什麼傷感呢!”
季榮軒沉吟了下,問道:“你剛才說如果我犯錯了就不許我上床,那你呢,假如你犯錯了,又該受到什麼懲罰呢?”
夏霧明白他在暗示什麼,卻假裝沒聽懂,隻撒嬌道:“如果我犯錯了,你自然應該無限地包容我啊,至於懲罰,你想都別想,除非你不想要我這個老婆了!”
季榮軒聽完沉默許久,才笑著開口道:“好,無論你犯了什麼錯,我都會無限地包容你原諒你,前提是,你這輩子都是我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