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夜未眠的季榮軒早早地在樓下等著,這是他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假如她真的是因為愛他而嫁給他,那麼,她一定不會錯過早上同他一起回季宅拜見父母的禮節。
然而,他等了一個早上,都沒等到她下來。他徹底失望了,這一場婚禮,從頭到尾,不過是她一時興起的產物,她想結便結,想耍手段便耍手段,想遲到便遲到,想任性便任性……絲毫不懂得珍惜。
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珍惜為何物,從四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她,她便一直是這樣沒心沒肺,不是嗎?她一次次地踐踏他對她的感情和誠意,仿佛他隻是她腳底一塊任由她踩成任何形狀的泥巴!
季榮軒沉著臉離開別墅後,給媽打了個電話,說是夏霧今天有些累了,改日再去正式拜見她。
電話那頭,阮馥芬顯然誤會了兒子話裏的意思,隻當是昨晚新婚之夜兩個孩子鬧得太厲害了,便表示理解,同時交待兒子好好照顧媳婦,千萬不能欺負夏霧。
季榮軒心下苦笑,他心知母親誤會了他的意思,卻沒有開口辯解。何況,夏霧那樣沒心沒肺的女人,誰能欺負得了她?
季榮軒離開別墅後不久,淩晨才入睡的夏霧才揉揉眼睛醒了過來,洗漱完換好衣服下樓,到處都沒看到季榮軒的人影,就連一張紙條也沒見他留下。
她搖搖頭,他恐怕從昨晚離開到今天都沒回來過吧,至於她這個新婚妻子,估計也早就被他拋到腦後了吧。她收拾收拾,拎著包便出了門,自己打車往季宅去了。
季宅裏,季鴻雲正陪著阮馥芬吃早餐,阮馥芬是看在他昨天妥協參加兒子婚禮的份上,才暫時原諒了他和那個國際影後的緋聞。
得知夏霧過來了,她忙起身迎了出去,卻見隻有夏霧一個人過來了,便問:“怎麼隻有你一個人過來?榮軒呢?他怎麼沒陪你一起過來?”
“他……”夏霧呐呐兩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阮馥芬卻恍悟過來:“這孩子,打電話過來跟我說你累了不過來了,原來是他自己累了想偷懶,竟然讓你一個人過來,真是過分!等改天我看到他,一定幫你訓他。”
阮馥芬說著便帶著夏霧進去一起吃早餐,有了新進門的兒媳婦,季鴻雲便瞬間失寵,隻能靠邊站了,無奈之下,他隨意吃了兩口便出門辦事去了。
夏霧心懷愧疚地陪著阮馥芬用完早餐,又敬了茶拿了紅包,才告辭離開,乘車往公司去了。
到了季氏大樓,乘電梯上到頂層,走進總裁辦公室,見季榮軒果然已經坐在辦公桌後處理公務了。
她抬腳走進去,直到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和他並排坐下,也不見他給她一個眼神。
明明坐在同一個辦公室辦公,明明是新婚第一天,兩人卻涇渭分明,如冷戰一般,誰也不理會誰。
一上午時間,夏霧表麵上在處理工作,心裏卻一直在自嘲,新婚第一夜就獨守空房的女人有不少,新婚第一天就跟新郎冷戰的女人也不在少數,可倒黴到這兩樣都占了的,恐怕就沒多少了,而她偏偏就是其中的一個。
一連數日,夏霧都沒有和季榮軒說過一句話,哪怕白天他們待在同一間辦公室,晚上他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他們之間隱隱約約就是有一條涇渭分明的線,仿佛誰先越線,誰就輸了。
夏霧不是沒起過先服軟的念頭,可每次一看到季榮軒的冷臉,她到嘴的話便又收了回去,她怕她即使服了軟,也照樣被他冷嘲熱諷,根本不會原諒她。
就這樣冷戰了幾天,這天早上,夏霧來到辦公室時,仿佛覺得辦公室的空調溫度調低了幾度,仔細一看,才發現空調還是26度,而季榮軒前幾日冷淡的麵孔上,卻是布滿了寒氣。
夏霧不過是多看了他一眼,他便抬頭掃了她一記冷眼,眼神寒冰徹骨。夏霧不禁愣了一瞬,隨即回瞪他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上坐著。
打開電腦,照常先瀏覽了下新聞頭條,當掃到其中一條頭條新聞時,才恍然明白季榮軒剛才那個冰冷的眼神究竟是為了什麼。
《國際影後婁冷玉與季氏前董事長再續前緣》,看到這條標題,夏霧手都抖了下,她忙點了下鼠標察看具體內容,首先看見的便是兩張大大的圖片。
一張是二十年前的老照片,照片上還很青澀作學生打扮的婁冷玉與年輕時風流俊朗的季鴻雲依偎在一起,像是一對青春洋溢的戀人。
另一張則是最近拍攝的,照片背景是一家五星級酒店,拍的是婁冷玉和季鴻雲前後腳出入這家五星級酒店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