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再舉辦一場婚禮,他和她便將正式成為夫妻。
兩天後,傍晚,夏霧正對著鏡子敷麵膜,準備明天以最好的狀態做新娘。
突然,季榮軒推門而入,她回頭看著他,驚喜道:“你不是說有事要很晚回來嗎?怎麼提前回來了?”
季榮軒麵上卻如蒙著一層黑霧,他沉聲道:“網上大肆傳播的關於我爸和婁冷玉的緋聞,是你向媒體透露的?”
夏霧這才斂了喜色,回過頭去繼續照鏡子,也沒摘麵膜,隻看著鏡子中的季榮軒,淡聲道:“你都知道了?”
“真是你做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季榮軒不敢置信道。
“誰讓你爸反對我們的婚事?我就是要給他找找麻煩,讓他無法分心來阻止我們。何況,他和婁冷玉之間,並不是緋聞,而是事實。”夏霧說得理直氣壯。
“可你這樣做,傷害的不止是我爸,還有我媽!我媽對你那麼好,這兩天她甚至不顧我爸的反對也要繼續幫我們籌備明天的婚禮,你怎麼忍心這樣傷害她?”季榮軒很是憤怒。
夏霧默了下,卻沒有道歉,隻淡淡道:“我聽說你爸媽這兩天正在冷戰,出了這個緋聞正好,你爸一定會心虛地去求你媽原諒,說不定還會鬆口同意咱倆的婚事,這樣一來,不就萬事大吉了?”
季榮軒聞言不可思議地看著鏡中夏霧淡漠的麵孔,他搖搖頭:“事情根本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以我媽的脾氣,如果我爸真的和那個婁冷玉之間發生過什麼,我媽一定不會原諒他!”
夏霧仍舊不以為意:“你是說你媽有感情潔癖?可據我所知,你爸年輕時風流韻事不斷,你媽不也一次次原諒了他,不但沒跟他離婚,還恩恩愛愛地過到了現在?”
“那是從前!不是現在!”季榮軒忍不住吼了一聲。
夏霧這才站起身,轉身麵向他:“所以,消息我都已經泄露出去了,你現在來找我,是希望我怎麼挽回?”
“我會想辦法壓下這個消息,不讓緋聞繼續發酵。而你,要親自向媽道歉,說這個緋聞是你一時衝動胡編的,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打消她的疑心。”季榮軒沉聲命道。
夏霧想都不想便搖頭拒絕了:“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季榮軒難以理解。
夏霧嗤笑一聲道:“我又不傻,我如果真跟媽那麼說,不但我的計劃失敗,無法讓你爸改口同意咱倆的婚事,反倒還會讓媽討厭我。這樣賠本的買賣,我為什麼要答應?”
“你!”季榮軒惱怒至極,上前兩步用力扯下她麵上貼的麵膜,大聲斥道:“你果然如我爸所說,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夏霧被他撕麵膜時扯斷幾根頭發,一時頭皮發痛,側著臉好一會兒才緩過疼痛,她正臉看向他,冷聲道:“沒錯,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難道你第一天知道我是這樣的人嗎?”
季榮軒冷眼看她:“我的確早就知道你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但我沒想到,你的肮髒手段會用在我的家人身上!”
夏霧張了張嘴,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看他,搖搖頭道:“季榮軒,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勝過一切,還說以後這個家隻有我和你兩個人!可實際上呢,你心裏的家根本不是我們兩個的家,而是你們季家。你心裏的家人也不是我,而是你們季家人。你對我的愛,也不過如此罷了!”
說完,她無法再待在這所謂的她和他的‘家’裏,一把推開他,拎了包便跑了出去。
身後,季榮軒卻沒再追上來,直到她離開江邊別墅,也沒有人來攔住她,她走了好遠才打到出租車,隨口報了家酒店,便望著窗外的夜景發呆。
她心裏既是憤怒又是惱恨,還有一絲後悔。
她憤怒他在結婚前夜跑來這樣毫不客氣地質問她責難她,而一點都不體諒她的苦衷。
她惱恨他所有的承諾都是虛偽的,他根本就沒有他說的那樣愛她,他最愛的,還是他的家人,季家的家人。而她,從頭到尾,都就沒被他歸到家人之中。
她還有些後悔,後悔不該自作主張將手段用到他家人身上,以至於誤傷了他媽,她也後悔自己不該那麼嘴硬,或許她剛才應該服一下軟,答應他的要求,去和他媽道一聲歉,而不隻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自私自利地傷害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