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明睿見夏霧不說話,便知道自己這個計劃算是天衣無縫了,他得意一笑,拍了拍她染了血的臉,道:“臨死之前,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待的?”
夏霧別過臉去,冷聲道:“要殺便殺,廢話什麼。”
譚明睿看著她冷傲的側臉,眸中閃過一抹複雜,他問:“我知道,你應該已經接納了三年前的記憶,把三年前的夏霧當成了你的一部分。不過,我很好奇,你跟季榮軒在一起,究竟是因為愛他,還是僅僅隻為了利用他?”
夏霧聞言有些恍惚,她跟季榮軒在一起,最開始是為了利用他,可後來,慢慢地,她將三年前的記憶融合為自己的記憶,也漸漸地愛上了他。可這段感情注定沒有結果,她不知道教父究竟想對季家做些什麼,但她明白,如果她繼續留下來,教父很快就會給她傳達新的命令,而這命令很有可能是對季家、對季榮軒造成更大的傷害。
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背叛季榮軒,她也不想再傷害他,所以,她隻能選擇離開。偏偏,她如果離開一定會對季榮軒造成傷害,而季榮軒也必定不會放她走。
或許,譚明睿所說的詐死離開是一個好辦法。
夏霧想了想,回過頭看向譚明睿,笑著問道:“我也很好奇,你這麼想要殺我,究竟是為了給你妹妹報仇,還是因為痛恨我對你的欺騙玩弄?”
夏霧說完,很明顯地從譚明睿眼中捕捉到一絲惱羞成怒,看來,她戳中他的痛點了呢!
譚明睿看著眼前一臉得意的女人,恨不得伸手一把掐死她,他重重布置來殺她,當然是為了給月馨報仇,隻是,捫心自問,如果她沒有拋棄他轉投二哥的懷抱,他未必會舍得殺她。
夏霧見譚明睿十分惱怒,倒沒有繼續激怒他,而是轉頭看向窗外,輕聲歎道:“其實,你又有什麼資格恨我呢?當初是你先拋棄了我,我在江城本就是夾縫生存,季榮軒又對我多番打壓,我也是迫於無奈才答應做他的女人,我跟他在一起也隻是為了利用他,後來我出賣季氏機密,聯合葉家對付季家的事你也都知道,我心裏,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他。”
“可這段時間我看你們恩愛得很呢!”譚明睿不信。
“那是因為季葉兩家的對戰中季家贏了,季榮軒又拿住了我的把柄,他要挾我,讓我扮演出三年前阿霧的樣子,我才不得不這樣做。何況,我這段時間百般順從他,就是為了等他放鬆警惕,好找到機會離開江城,再也不用受他掌控!”夏霧語氣有些激動。
譚明睿聞言沉默了下,狠聲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這些鬼話,然後心軟放了你?我告訴你,不可能,就憑你對月馨做的事,你必須得死!”
夏霧搖了搖頭,神情帶了幾分傷悲,哀求道:“我沒指望你能饒我一命,隻是,我現在滿身髒汙血跡,能不能讓我換身幹淨衣服再殺我?我實在不想這樣醜陋地死掉,我想幹幹淨淨地去另一個世界。”
譚明睿看著她明知必死的悲傷樣子,再看她本來白皙美麗的臉龐上滿是幹涸血跡,他一時胸口有些發悶,沒多想便答應了。
正好經過一家商場,譚明睿交待幾個手下看好夏霧,便親自下車去給她買衣服。
夏霧感激地看著譚明睿下車走進商場,這才收回視線,見車內除了司機就隻有兩個人看著她,看來譚明睿也怕知道的人多了會暴露,這倒是方便了她。
夏霧閉上眼睛假裝靠在角落裏休息,等到那兩人放鬆警惕,才悄悄摸出藏在腰間的匕首來割手腕上綁著的繩子,因為手被綁在身後,因為割起來有些艱難,又怕弄出聲響被兩人發覺,便隻能小心翼翼地慢慢割。
可惜,才割到一半,就被其中一人發現了。
“什麼聲音?是不是你在搞鬼?”那人靠近她責問。
夏霧搖搖頭,一臉無辜,等他靠近過來察看,便直接用頭將他狠狠撞倒,而後顧不得隱藏,飛速割開手腕上的繩子,雙手恢複自由,她一手將匕首插進他的胸口。這時,另一人反應過來,身手矯捷地撲了過來,夏霧來不及割斷腳上的繩子,隻能坐在原地與他搏鬥。
偏偏這人功夫很是不錯,夏霧身上受了傷,很快就有些抵擋無力,隻能將目光瞄準車門,這裏離商場近,人流多,隻要能下了車,就有機會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