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番外之祈願本(1 / 2)

邵嘉樹好像回到了當年七歲的時候,一直跑啊跑啊,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

終於她沒力氣,暈倒在了一條馬路邊。

霍夕洲的車就在這時候開過,他剛去了一趟緬甸談花卉生意,連接中緬兩國的這一條大路一到天黑幾乎看不見人影。

遠光燈一打,他就看見了馬路旁的邵嘉樹。

停下車,他蹲下身子,翻過昏迷的女孩,腳上的鞋子都已經破的不像樣了。

就那麼一瞬間,他決定將她搬上了車。

滿目瘡痍的邵嘉樹被霍夕洲收留了。這兩年,霍夕洲是她的依靠。

有一天,她肚子疼的厲害,趴在書桌前,捂著小腹,雙手緊緊拽著衣服,另一隻手去摸桌上的手機,胡亂抓著,窗台上的風鈴叮鈴作響。

腿間熱流突然間湧下,她有些慌了。

“陸哥,陸哥....”她哭著呼喚著她藏在心裏的名字,上一次她流血的時候,是陸離陪在她身邊。“陸哥,我疼....陸哥....”可現在,陸離不在了,隻有她一個人。

疼的再厲害,陸離都不在了。

終於。摸到了手機,她按了快捷鍵,是霍夕洲的電話。

霍夕洲來的很快,開門進來就看見已經奄奄一息的邵嘉樹,地上淌了一灘鮮血。

隻見邵嘉樹伸出虛弱的雙手,還沒等霍夕洲握住,她的手掉了下去。

送到醫院後,邵嘉樹又醒了過來。

她聽見醫生說,她懷孕了,隻是孩子去錯了地方,沒有安穩地在她的子宮待著。

邵嘉樹這一刻隻覺得羞恥,她捂上被單痛哭出聲。

她不再是幹淨的邵嘉樹了,她是肮髒的邵嘉樹了。

霍夕洲以為邵嘉樹是因為沒了孩子而傷心,他說:“沒關係的,以後你長大了,結婚了,還會有的。”

等到填手術單時,霍夕洲在生父那一欄準備寫上自己的名字,可被邵嘉樹攔住了,霍夕洲看向她,隻見她倔強地咬著下唇撥浪鼓似的搖頭。

“不要寫,這是給你抹黑。”她看到了霍夕洲眼裏的驚訝和疑惑,她默默低下頭,“我不知道她的爸爸是誰,好多人,好多人。”最後幾個音節幾乎是蚊子叫,可在場的人卻聽得很清楚。

醫生和霍夕洲都僵住,霍夕洲的手有些顫抖,下一秒,他抱住了輕聲啜泣的邵嘉樹。“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窗外飄起了細雨,漸漸變大,大風混著雨不停地拍打著窗戶,久而久之,掩蓋了邵嘉樹的哭聲。

邵嘉樹一直都很清楚,她虧欠霍夕洲太多。

可她沒法還,尤其是自從重新遇上陸離後,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要離開,她總要為他做點什麼。

霍夕洲是個好人,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霍夕洲可以長命百歲,餘生都幸福快樂。

她這兩年隻要有空都會去寺廟給霍夕洲祈福,方丈主持見她心誠,給了她一本祈願本。

邵嘉樹深知她陪不了霍夕洲很久,她就在祈願本上寫滿對霍夕洲的祝願,一直寫到了他一百歲。

她雙手很靈巧,喜歡織一些圍巾還有毛衣之類的,花樣很多,織地很好看。霍夕洲體寒,很怕冷。她送過一條圍巾給霍夕洲,霍夕洲很喜歡。

在這兩年裏,她有織圍巾,手套,襪子,毛衣還有毛絨背心。

東西其實不是很多,在她還沒織完最後一件毛衣的時候,她被陸離擄了去,陸離打傷了她。

她深知,之後,她怕是沒什麼機會再做這一些了。

傷好後,她拿著這十幾件衣物,去了寺廟方丈那。

“方丈,我可能以後都不會來了。”

“施主,是被什麼事情拖住了嗎?”

邵嘉樹沉默,她有些猶豫,似是不知怎麼開口。

“施主,有話,不妨直說。”

“方丈,這些東西,我想拜托你,如果有一個叫霍夕洲的先生,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交給他。如果他一直沒有來,嗯....”邵嘉樹稍加思索了會,“那就等到他40歲的時候寄給他,我把地址給你。他今年28歲....”

“施主為什麼不親自給他?”

邵嘉樹搖頭,“現在給他,他會多想。我不想他因為我的事為難。”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林中,心不動則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則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方丈親自送邵嘉樹到寺廟門口,對她說了這番話。

邵嘉樹離開前,回應了方丈的話:“已經處在荊棘中,我逃不開了。”

霍夕洲在40歲這一年帶著自己的妻兒來到寺廟祈福。

邵嘉樹已經離開12年了,在她走後的第五年,霍夕洲遇到了現在的妻子。

因為是新年,廟裏人很多,香火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