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空蕩的山穀裏隻留下了卿寧,慕淩,和白玉,風聲不時從耳邊呼嘯而過,吹動著三人的衣襟,那一抹翻飛的弧度刺痛的是誰的眼,割傷的又是誰的心。
“卿寧,對不起,還有謝謝你。”白玉忽然開口,打破了這詭異一般的寂靜,原來一夕之間就已是陌路。
白玉歎了一口氣,心中蒼涼無限,迎接著隻屬於自己的冬天。
他走了,一步一步向前邁著步子,那一抹身影留給天地之間的隻是一片孤寂。
忽然,他轉身,向前飛奔幾步抱住女子,再一次把她攏在了懷裏,卿寧一驚卻沒有推開他,她知道他這一回頭賭上了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驕傲。
慕淩在那一瞬間抬手卻終究還是沒有去阻止,這個從五歲開始就被他們百般迫害的孩子,他內心還是有過一絲不忍。
抱著卿寧,他的手不住的顫抖,聲音含滿了痛苦開口說道:“我不知道會這樣。”
“我明白。”卿寧張口,她知道,那一夜他自己掐在手上的血痕她清楚的看在眼裏,這樣的男子她不能去怪,隻是婁瀟,她一定要把這些傷害如數討回來。
良久,白玉放開她,轉眸看向慕淩說道:“婁瀟利用這個空檔讓我放鬆警惕,拿走了我身上的鑰匙,可能還帶走了我的流微令,陌陵可能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了,其餘的就看平昭王了。”
“還有”白玉依舊看著慕淩卻是叫了卿寧的名字:“卿寧記住,若終有一日,無人容得下你,我西荒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是啊,白玉想說慕淩終究是慕淩,就算他不信命格不殺她,還有整個天徹,整個天下,他不信慕淩那樣一個五歲開始平天下的人,會為了一個女人負了江山。
這一席話說罷,白玉立刻消失在山穀中,從此世間再無慕城。
緩慢而行的馬車,載著幾日不見已經恍如隔世的兩個人,卿寧在慕淩的懷裏,靜靜的睡著,那樣子安詳無比。
慕淩垂眸看著她,想到那幾日不見她見到他時神情,想到白玉提醒下意味深長那一句話,才驚覺自己還是沒有能力保護好她。
曾經的一句為你劈開萬裏山河,在麵對天下之爭的時候究竟會剩下幾許,他不知道,可是他很清楚不能再傷害她,否則他就要失去她了。
馬車一路緩緩行駛到了平昭王府門口,下車時,迎接的人竟然是洛璃。
“阿淩哥哥,你回來了,我把平昭王府上上下下全部都打掃了一遍,你快過來看看還滿意嗎?”洛璃說著就來拽慕淩的袖子,一臉的無害和開心。
慕淩也象征性的笑了一下,沒有多理會她而是攔起自己身旁的女子向王府走去。
慕淩也不知道為什麼,前幾日開始,這個本來對他冷眼相待甚至說有點厭惡的小丫頭為何近幾日整日投懷送抱的說喜歡他,其中幾分真心,幾分假意連他都無可分辨。
慕淩把卿寧放在飯廳裏,硬說要自己下廚給她接風洗塵,而此時她對麵坐的人正是洛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