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似乎傳來一陣輕笑,很不真實,就像是幻覺,也隻是一瞬間,便隨風飄散了。一般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捕捉到這若有似無的聲音,大家都被麵前自相殘殺的場景吸引了注意力,並沒有注意到周圍有什麼不同。但是,這個聲音還是被幾個人注意到了,那邊是退到最後的踏雪,騎馬並肩站在最前頭的胡逸洐和尉遲焱,和稍稍位於兩人之後的燁和南宮紫馨。
胡逸洐和尉遲焱互望一眼,便明白對方都捕捉到了在這樣的場景中顯得更外的不合常理的輕笑聲。看樣子,那個人應該在這裏很久了,而他們兩個卻都沒有注意到,來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強。
空氣中,夾雜在濃濃的血腥味中,飄來了一股淡淡的香氣,如彼岸花味道般,有一種讓人著迷的魔力,卻又不是彼岸花的香氣。常人聞到這種味道,並沒有什麼不感覺,但是胡逸洐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很痛,就像是由無數的東西非要擠進他的腦海中一樣。那種強迫塞入的感覺,叫胡逸洐感到一陣頭疼。他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所有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光了一樣,有心無力。
一幅畫麵接著一幅畫麵,全部都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快的他想要抓卻抓不住。他覺得一陣暈眩,就要摔去馬去。還好坐在旁邊的尉遲焱發現了他的異樣,伸手扶了他一把,胡逸洐才免於摔下馬去。
“你怎麼了?”尉遲焱有些擔心的問道,雖然作為情敵,也許他應該落井下石,好獨占踏雪,不過他一向不屑於那麼做,更何況現在作為戰友。
胡逸洐搖了搖頭,看望尉遲焱,忽然發現自己想起以前的事了。他想起了他旁邊一起作戰的人叫尉遲焱,是他最大的情敵之一,亦是他的朋友。之前,他並不識得尉遲焱,隻當他是踏雪的朋友,所以才會趕來幫忙。
胡逸洐剛想說什麼,卻聽得空氣中傳來桀桀怪笑。“哈哈,胡逸洐,我不是趁人之危小人,所以現在幫你恢複了記憶,你就可以和尉遲焱一起好好商量一下,怎麼應對接下來的狀況吧!”短短一句話,卻換了無數的聲音,或遲暮老人蒼老的聲線,或無知小兒活潑的語調,或妙齡少女嬌羞的聲音,或陳述少婦嬌媚的語氣……
胡逸洐和尉遲焱臉色一凜,暗道,怪不得,原來又是那個神秘人。也是,隻有神秘人才能這麼厲害吧?叫他們兩大高手都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
而其餘人功力不如他倆的深厚,聽到這個聲音都痛苦的捂住了耳朵,仿佛聽到了多恐怖的聲音一樣。而最後方的踏雪也像一個沒事人一般,一點也不受影響。
然後,一聲長哨破空響起,原本互相廝殺的眾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呆呆的站著。他們每一個人滿身是血,現在停下來以後,鮮血卻還是不停地往下落,不一會兒,他們腳下的土地都被染成了黑紅色。這一幕真是詭異的可以!
站了一會,那些人突然全部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徹底沒有了生氣。
眾人看著這群非人的怪物終於倒下了,都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同樣是怪物,他們卻沒有那群人殺不死的特質。果然,怪物中也有更為變態的啊!
眾人看危急解除,都開始查看自己身上深淺不一的傷痕,身邊帶有藥膏的都為自己或身旁的戰友包紮,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隻剩下寒風呼呼地吹著。剛剛經曆了戰爭,麵對輕易流逝的生命,大家都有些傷感,整個氣氛也低迷起來。
也知道從哪裏想起了一陣憂傷的笛聲,配合著大家低迷的情緒,倒也恰如其分,恰到好處。
“啊!”不知道是誰突然發出一聲驚叫。大家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都下意識的抬頭,想要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一抬頭,大家又一次驚呆了,哦,不,是嚇死了!媽呀,他們到底遇上的是什麼樣的怪物啊?
隻見,地上倒成一片的無頭屍首又動了起來。那些被卸下的胳膊腿就像是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吸引,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然後便嗖的飛到離它最近的無頭屍首上,重新接到了一起。而那些滾落到一旁的腦袋也動了動,便飛向自己的身體,重新安了上去。不一會兒,那些人居然有一次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舉起了手中的武器,眼放綠光的望著胡逸洐一行人。
踏雪也發現了眾人的異樣,便睜開眼睛望了一眼。隻是一眼,便叫踏雪後悔的要死。天啊,她到底看到了些什麼?
在他們的麵前,站著一堆奇形怪狀的人,或許不應該說是人,壓根就不知道是什麼外星生物。因為胳膊腿什麼的都是剛剛隨意接上去的,所以有的人明明長得很魁梧,卻有一條細細的仿佛一折就可以斷掉的胳膊或是大腿;或者,因為兩條腿接的不一樣,所以站著都是搖搖晃晃的,就像是要摔倒一樣。而他們的傷口卻都還在流血,這些人渾身都是別人的或是自己的鮮血。這都不是最可怖的,最可怖的是那些人的頭。因為之前滾落到地上,避免不了被人踩到或是被馬蹄踐踏到,所以有的頭半個都是壞的,有的甚至已經被踩碎了。這樣的腦袋還接到一個人的脖子上,還泛著幽幽的綠光望著她,踏雪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