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坐著的是顧家高薪聘請的整容專家,當他看到傅安寧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今天您剛剛結婚啊,要不我和顧總說說,怎麼也讓您緩幾天?”
傅安寧搖搖頭,長痛不如短痛,倒不如早點結束這淩遲般的酷刑。
一個月後,傅安寧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在皮膚最嫩的那處,被割了巴掌大的兩塊皮,露出猩紅醜陋的疤痕。
她適應了很久,還會感覺觸目驚心。
不過,至少那位醫生很仁慈,沒有讓她看到鮮血淋漓的樣子。
收回目光,將袖子放下來。
傅安寧深吸一口氣,再次走進整容的手術室,這是第二次的取皮,會比上次更多,麵積更大。
每次走進這裏,她都想尖叫著逃走。。
再怎麼做心理建設,她也是個青春少艾的女子,又怎麼會不在乎自己的容顏和身體呢?
當醫生讓她脫下內衣,準備從她胸前移植皮肉的時候,傅安寧猶豫了一下,她的胸部生得形狀很好,每次照鏡子的時候,都會期待,如果顧北城不小心看到,會不會也有點喜歡她。
而且,移植真的很疼,上一次手術的時候,打麻藥時還不覺得,等麻藥過去,那天晚上,她根本無法入睡,一直在房間裏跌跌撞撞地走,實在受不了,就蹲下來哭著輕聲道:“媽媽,我疼,我疼——顧北城,我好疼——”
想到這些,傅安寧再忍不住,恐懼而哀求地看了醫生一眼,醫生也麵子、露不忍。
“磨蹭什麼?付錢給你,不是讓你來揮霍那些無謂的同情心。”
顧少北忽然闖進來,他麵色越發憔悴,眼底卻閃著瘋狂的光。
撕拉一聲,他粗暴地扯開傅安寧的胸衣,不等傅安寧害羞,一支麻藥已經紮了進去。
全程,他抓住她的手不準動彈,傅安寧看著自己胸口被割開,鮮血流得到處都是,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個勁往下掉。
“下次多割點,你這樣一點點的,詩雨會更痛,傅安寧自己也同意。”
說完,顧少北催促醫生快點,卻從來不曾問過傅安寧一句,疼不疼,怕不怕。
淚水模糊了傅安寧的雙眼,她狼狽低頭,不想讓他看到眼淚,是她自己要的,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他看到了也隻會這樣想罷了。
等房間裏空無一人,隻剩下她,傅安寧的麻醉還沒過,她慢慢將手抬起來,無名指處是一枚璀璨華麗的鑽戒,象征著她和他已是親密一體的夫妻,這是她的報酬。
她看了一會兒,才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頭一歪,暈了過去。
傷口還沒來得及疼,她疼的——是心。
……
因為這次傷得太重,醫生嚴正聲明近期不能進行移植手術。
傅安寧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之後的四個月裏,那可怕的一切似乎都離她遠去,公婆都是講道理的人,因為顧北城對她的惡劣態度,二老反而很不好意思,經常塞給她錢,婆婆還時不時帶她逛街。
每天早晨和晚上,她都能見到顧北城。
隻是,他從不和她說話,眼光每次落在她身上,就好像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