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不是看不起眼前這個女人,更不是痛恨那個背後主使他的女人,他隻是看不起現在的自己,痛恨現在的自己。
既然已經上了賊船,為什麼還要試圖做一個正人君子?
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溫如初感覺體內瞬間一股灼熱直衝腦門,是欲火,也是怒火。
火焰上升的同時,他的唇角不禁牽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溫如初啊溫如初,這個時候你還在猶豫什麼?
你明明就是個魔鬼,一個披了光鮮的外衣,借助別人的手段,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隻可憐的羔羊身邊的魔鬼。
你的出現,就是為了把她拉進地獄,讓她和你一樣,萬劫不複。
可是你竟然在她的麵前徹底淪陷了。
淪陷也就罷了,你不是從小到大的小霸王嗎?你不是玩弄女人如同吃飯睡覺一樣隨便的夜店小王子嗎?為什麼在她的麵前,你卻始終不能拿出自己的勇氣?
為什麼明明那麼愛,為什麼明明付出了那麼多,隻要他再向前一步,僅此一步,他就能徹底的將這個女人和夏時夜的親密關係徹底毀掉,不管她是否壞了他的孩子,不管他曾經多麼的愛過她,他知道隻要這樣的事情一出,任何一個男人都是無法忍受的。
而他,在這場戲中,隻不過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受害者,一個值得同情和憐憫的人。
即使他這麼做了,將她傷的體無完膚,她也絕對沒有理由怪他。
因為她實在太善良了,太單純了,她最終隻會把這件事情歸於她的酒後亂性,而且還連累了一個無辜的人。
一舉兩得的事情,他何樂而不為?他又為什麼要猶豫?他的心為什麼會如此痛苦,如此掙紮?
那個女人躺在床上,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她笑得是那樣無辜,那樣令人憐惜,然而這抹似有似無的微笑在溫如初的眼裏,無疑極具殺傷力。
他還清楚的記得,當他拿過第一筆錢時,他還猶豫著,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沒有什麼吸引力,他要如何才能忍受著痛苦將這出戲演下去?然而,當他發現他要接近的女人竟然是她時,他立刻進入了角色。
他還記得當日她盛裝出現在帝國大廈的頂樓,女王一樣風姿卓越的走來,對著眾人溫婉的一笑,那個時候,即使她的身邊站的是帥到人神共憤的夏時夜,也絲毫未能奪去她傾國傾城的姿色。
然而,他知道,當時更加吸引他的是這個女人身上那種天生的純淨,不染纖塵的純淨。
那個時候,他看著她,足足癡呆了半個小時,才厚著臉皮跪倒在她的麵前,請她跳一支舞,然而,他的要求被夏時夜斷然拒絕。
她好像很怕他,隻是一個眼神,便不再言語。但是,他知道,她對於這樣冰冷的拒絕是於心不忍的。她是一個純淨的人,也是一個善良的人,她和那些出入酒吧尋找刺激的女孩,或者尋找慰藉的怨婦一點兒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