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正想著,忽然有人從走廊經過時,撞了她一下。
她覺得有些異樣,伸手到口袋裏,摸出一張紙條,上麵寫了一句話。
想知道容湛的消息嗎?這句話下麵附著一個地址。
阮喬不是那麼容易被糊弄的,況且這種來路不明的消息。
所以她並不打算赴約。
可是第二天,她又收到一封快遞,裏麵放了一隻男士手表,她曾經見容湛戴過。
這次,阮喬有些猶豫了。
之後幾天,阮喬陸陸續續收到容湛的貼身物品。
當她看到婚戒時,終於按捺不住了。
阮喬去了紙條上的地址,是一家酒吧,她剛走進去,酒吧的門就關上了。
酒吧並未營業,內部看起來很是空曠,她環視一圈,注意到昏暗的角落裏坐了一個男人。
阮喬心念一動,一隻手放在包裏,手指按在手機的快速撥號鍵上,朝那男人走了過去。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酒瓶,旁邊擺著一個玻璃杯。
阮喬走近,垂著眼的男人抬起頭,對她對視。
她心髒驟然一縮。
容珞?
因為光線昏暗,她看不太清楚他的模樣。
她的腦海中同時浮現關於容珞的記憶,沈晏說把他扔進了鱷魚池裏,報紙上說他受了重傷。
“你”她遲疑地開口。
容珞伸出手拿酒杯,阮喬注意到,他的手背往手臂延伸橫著一條醜陋的傷疤。
“拜沈晏所賜,除了你看到的,身上也全是傷疤。”
容珞說了二人見麵第一句話。
“所以,我騙你過來,其實是拿你做餌,我要讓沈晏死無葬身之地!”
容珞抬起臉,阮喬驚得差點後退一步,他英俊的麵容上,鼻梁到眉骨處橫著一道長長的傷疤,這讓他戾氣橫生,就像地獄裏出來索命的厲鬼,讓人膽寒。
阮喬覺得真是諷刺,沒想到自己會有等著沈晏來救她的一天。
容珞很有耐心,他似乎已經蟄伏等得夠久,一杯一杯,將那整瓶烈酒灌入喉嚨,他看著阮喬,目光陰鬱濕冷如一條毒蛇在她身上蜿蜒爬行。
“我現在這個樣子,很可怕是不是?”
阮喬沉默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容珞冷笑了一聲。
“放心,等我解決了沈晏,就放你走。我現在這個樣子,我自己看了都嫌棄,更不用說你了。”
聽出他話裏的自暴自棄,阮喬略有些動容,但是想到當初容珞對她做得那些事,她又不想聖母來安慰他。
更何況,容珞是個驕傲的男人,他不會接受任何虛情假意的同情,就像他以前寧可聽她真心咒罵也不想看她假意逢迎。
沈晏終於來了,而且是一個人來的。
阮喬安靜地坐著,看著倆個男人解決仇怨紛爭。
如果不是牽扯到她,她覺得兩人曾經都想致對方於死地,所以無所謂誰比誰更無辜。不過是一時輸贏而已。
“我來了,讓她走吧。”
沈晏開口第一句話,便是讓容珞放走阮喬。
容珞冷笑了一聲,並未拒絕。
阮喬猶豫又遲疑,她看著沈晏。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就算沒有你,也總要分出個勝負的,你走吧。”
“怎麼,舍不得我們中間的一個?”容珞冷聲戲謔道。
阮喬重重咬住嘴唇,指甲摳進掌心裏,站起身,朝外麵走去。
她剛走出酒吧,忽然聽到身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震得她耳朵都快聾了,腦子嗡嗡如同當機般,她整個人僵住了。
緊接著,她全身都開始哆嗦,她聞到了嗆人的煙味,黑煙不停地從身後冒出來,她開始咳嗽,往前加快腳步跑起來。
容珞竟然是抱著跟沈晏同歸於盡的念頭嗎?!
就在這時,街對麵傳來一道刺耳的刹車聲,她看到一輛車驟然停下,接著有個男人步履淩亂腳步倉惶地從車上下來,在兩個男子的攙扶下往酒吧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