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解開安全帶,傾身摟住駕駛位沈晏的脖子,蒼白的唇堵住他的薄唇,用盡全力地啃吻他,嘴裏充斥鮮血也不放開。
趁他分神之際,她的腳踩緊油門,目光瘋狂又決絕,車如離弦之箭般衝出山崖的圍欄,腥鹹的水灌入鼻腔。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臂環住她,將她的臉托出了海麵。
不!
她拚盡全力掙紮,手臂狂亂地掄打沈晏的臉。
但是他不死不休般緊緊拽著她,阮喬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恨不得撕扯下一塊肉來。
一個巨大的海浪拍過來,阮喬憑借那席卷一切的力量,終於遠遠甩開了沈晏。
嫁給他,是她人生中犯過的最大錯誤。
這幾年精神和**飽受折磨的情景曆曆在目,海水帶來的窒息,卻讓阮喬嚐到了解脫的滋味。
她任由身體沉入海裏,死亡,卻是自由的味道。
阮喬像是做了一個無比漫長的噩夢,脊背上冷汗涔涔,身上的布料勒得她難受。
她睜開眼,視線對上化妝鏡裏自己,不由愣了。
綴滿一顆顆珍珠的曳地婚紗在燈光下散發出瑩潤光澤,精致描繪的妝容像是一張漂亮的麵具,她有些認不出自己的臉。
年輕,俏麗,散發著蓬勃的朝氣和生命力,隻是眼睛裏濃得化不開的沉沉死氣,與之形成強烈的反差感。
命運好諷刺。
她死了又活了。
這是她與沈晏舉行婚禮的那一天。
烏雲蔽日,狂風肆虐過一陣,天空下起了傾盤大雨。
阮喬搓了搓裸露在外的手臂,躲藏在大樓角落裏,她已經等了快一個小時了。
她抬頭看了眼陰沉沉的天,記憶裏,即使天公不作美,也毫不影響她內心充盈的甜蜜和羞澀。
如今想來,真是夠傻夠天真。
耳畔突然聽到汽車的轟鳴聲,阮喬連忙抬眼望去。
就是這輛車!黑色邁巴赫。
確認了目標,她的手指不由攥緊,神經頃刻間變得緊張。
車子還未完全停穩,阮喬便衝了過去。
“容先生!容先生!”她站在後座的車窗外,急促地叩敲玻璃。
此時雨勢雖然有些減小,但是雨水淋在臉上還是讓人有些睜不開眼,她努力地眨著眼睛,想要看清車裏的人。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年輕男人玩世不恭的臉。
“我們認識?”
相較於她的狼狽和迫切,對方漫不經心地問道。
阮喬略一怔,誰能想到麵前這個容顏堪比男星雜誌硬照,足以讓富婆掏光家底的小白臉,會在不久的將來,成為惡名遠揚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