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徐,正值春季,園中桃花盛開。院中也是喜氣洋洋,紅綢掛滿園中的各各角落。紅燈籠更是掛滿了欄邊。而西廂房內,銅鏡前坐著的女子。頭戴鳳冠,身著大紅喜袍,而她的頭上,卻有著朵,極為刺眼的白花……
女子微蹙著秀眉,遠遠看去,她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仙女一般。近看,更是美得令人,移不開視線,臉上依然有著未脫的稚氣。
她,一張白皙的瓜子臉,柳眉彎彎,大喜之日,她的臉上,卻無半分的喜氣,望著這熟悉的房子,和這熟悉的大院子。想起昨日……
“娘親,在這兒,在這兒……”前日午後,她與她的爹爹與娘親,還在這園中嬉戲撲蝶。
“顏兒,快來,快來啊……”一張如同她一般,美麗的麵孔,在她的麵前跟她開心的跳著。她活了十六年,每日都與父母開心的玩鬧著,卻不想,才短短的一日,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前夜,她心兒不安,便向她爹娘的房間走去。卻望見,吊死在白綾上的父母。而在桌上,留下一封的遺書。
書中寫到淩家家道中落,父親淩逸自覺愧對家中祖先。隻願白淩一條,了卻他的一條賤命。而母親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隻要隨心愛夫君而去,拋下她這才及笄的女兒。
她怎會想到,父母雙亡,本該在父母靈前守孝三年。卻不想楚家逼婚,她不得不嫁入楚家。父親的信中也寫道:望她可嫁入楚家。
可誰知,這個時候她隻想留在父母的靈前,為其守孝。
“小姐,節哀!”邊上的丫鬟見小姐,又落下淚珠,心裏實在難受。
老爺夫人就這樣拋下才剛剛及笄的小姐,撒手而去。
而在信中,卻要小姐嫁入楚家,這不是要讓小姐,背負這不孝之罪名。
“小香,我是否不該同意父親大人的安排?”淩惜顏望著銅鏡之中的女子,輕聲歎息。
“小姐,小香不知該如何說起,但老爺在遺書之中提及此事。再加楚家逼婚,就算小姐您再不願意,想必楚家不用逼婚,小姐也會為了老爺,而嫁入楚家吧!”小香說得沒錯,淩逸的信中既然已提及此事。
淩惜顏定會去接受父親的安排,她已不能在靈前盡孝,隻能幫父親完成最後的遺願。
而父親剛死,楚家便來逼婚。
此事,她便一直的懷疑,為何楚家的人,消息會這般的快,天才微亮楚家老爺夫人便來逼婚。可誰想,這才短短的一天時間,府中已是喜氣洋洋,燈籠高掛。
讓人懷疑這到底是白事,還是紅事。
望著園中喜氣洋洋的景象,淩惜顏的心有多痛,也就隻有她自己知曉。
“小姐,別在多想了!”小香實在心痛小姐,自老爺夫人逝世的這兩日內,小姐不曾進過食。
她實在有些擔心,待會上花轎之時,小姐是否能夠支撐得住。
“小香,我沒事的!”為了不讓小香擔心,淩惜顏強扯出一抹笑。
“小姐……”正當小香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媒婆走了進來。
“楚家的花轎到了。” 媒婆扭著屁股,走了進來,拿起一邊的頭巾,蓋到了淩惜顏的頭上,之後便扶著她走了出去。
淩惜顏任由她扶著,跟個死屍一般的走了出去,離開了淩家,她淩惜顏此次離開淩家。
或許再也不可能會回來了,也或許還會再一次回來,隻是……
走至門外的時候,淩惜顏回身掀起蓋頭,望了一眼滿是喜氣的淩家大宅。
一夜之間,蘇州淩家家破人亡,僅留下她淩惜顏一女。
“小姐,快上轎吧,若再不走趕不上時辰了。”媒婆趕緊把她給拉上了花轎。
淩惜顏再望了一眼淩家的大門,正被楚家裏的人關上,慢慢關上的淩家大門,淩惜顏的心也慢慢因此而關上。
楚家紅燈高掛,氣氛喜慶, 道喜聲一片蓋過一片;楚家乃蘇州有名的大戶人家,淩家少爺成婚,來的賓客非富既貴,定是身份顯貴的人物;大門兩邊禮物擺滿,人人臉上笑意甚濃;進進出出的賓客臉上盡是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