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大雪從清晨一直下到了日暮,哪怕是黑暗吞沒了光明,洋洋灑灑的雪花也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伴隨著冰冷刺骨的寒風在耳旁呼嘯而過,蘇染伊隻覺得她的腿已經麻木到再也邁不出一步。
空曠的碼頭上,除了兩個人粗重的呼吸聲,剩下的便是腳步落在雪地上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伊伊,看到前麵的燈光了嗎?再堅持一下。”
“隻要我們登上那條船,就再也沒有人敢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們會永遠永遠在一起。”
沈與非的腳步也略顯狼狽,兩個人十指相扣已經在大雪裏奔跑了好久。
蘇染伊凍得小臉都僵了,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死死咬著下唇緊緊跟住沈與非的腳步。
“伊伊,還有五十米,五十米。”
忽然間他感覺到蘇染伊停住了腳步,立在風雪中一動不動。
沈與非也隨著她停了下來,才發現在兩個人麵前站了一排身穿黑色風衣,麵容冷峻的男人。
兩個人甚至來不及掙紮,叫喊一聲,就被一擁而上的黑衣人迅速塞到了一輛商務車裏。
杜家老宅
沈與非和蘇染伊被黑衣人挾製著帶到了杜氏祠堂。
杜家所有人都立在祠堂裏靜靜的看著麵前這一對年輕的孩子,卻沒人敢發出任何聲音。
杜忘憂從看到沈與非被帶進來,就按捺不住內心的怒火,上前狠狠的扇了兒子一巴掌。
“你個不孝子,你是要把我氣死麼?”
“你才多大,居然學會了私奔,你真要氣死我你才罷休是吧!”
這一巴掌扇的極重,沈與非的一側臉頰瞬間就火辣辣的腫了起來,嘴角也向外滲血。
麵對母親的恨鐵不成鋼,他沒有屈服隻是梗著脖子大喊。
“我為什麼不可以帶著伊伊離開這個家,你們欺騙我、欺騙她的時候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嗎?”
“一個是我的母親,一個是我的舅舅,你們真是夠卑鄙。”
杜忘憂聽到沈與非這麼說,氣得差一點心髒停止跳動,她揮手又一巴掌扇過去。
“大逆不道的東西,你給我看清楚,她現在是什麼身份?”
“她是你舅舅已經訂婚的未婚妻,按照輩分你要叫她一聲舅媽,與非你清醒點,你們倆永遠也不可能了。”
蘇染伊一言不發,隻是默默的立在一旁低聲哭泣,任憑杜忘憂將矛頭指向她。
沈與非聽到母親殘酷的言語,他怒火中燒,嘶聲怒吼。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如果不是你們騙我出國,我才不會和伊伊分開,那樣舅舅也不會趁人之危。”
“臭小子,說話要憑良心,趁人之危幾個字還輪不到你來說。”
一道陰沉冷凜的聲音從祠堂門口傳來過來。
所有人心裏一驚,隨即都將目光集中到了急匆匆從公司趕過來的杜忘川身上。
今天是杜氏集團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這種會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當他在會議上聽到蘇染伊和沈與非私奔的消息時,充斥在大腦裏的隻有一個念頭,恨不得掐死那個忘恩負義的女人。
杜忘川表情冷峻,立體精致的五官,有棱有角,卻透不出任何悲喜。
一身純黑色的意大利手工縫製商務西裝,將他精明幹練的商人氣質凸顯的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