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失明(1 / 1)

陳筱筱冷笑著,“齊燁,我剛剛說的你沒聽到嗎?”

她緩緩的轉身,死死的索定坐在塑膠椅上的有些頹敗的男人, 曾經這個男人不管她如何傷他,他都會愛她如初戀。

可現在他要把她變成瞎子!

“已經決定的事,不會再更改。”齊燁的聲音一下似蒼老了許多,可再痛,他也必須去做。

陳筱筱知道他是來真的,撒開腿就要衝出去,可她被保鏢死死的按祝

她拚命的掙紮,拚命的解釋:“齊燁,你信她不信我!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

齊燁不再看他,低垂著頭,他這一生最大的痛苦就是,她從來感受不到他的痛苦,還為了能讓他痛苦不惜用孩子來刺激他!

最終陳筱筱被按在手術台上,給她手術的醫生全是齊家的人。

他們對毫不憐惜,甚至是粗暴殘忍,他們故意減少麻藥的份量,讓她體會那種被生生剜去雙眼的痛楚。

那種痛能讓人,一生活在夢魘之中承受無盡的煎熬。

被剜走雙眼後,她疼暈在手術台中上。

然後被人像拖死屍一樣拖下手術台,再送進病房。

另一間手術室門外人山人海,每一個人臉上都寫著焦急和擔心。

病人被送進去七個小時了,可還是不見醫生出來。

不就是一個眼球移植手術嗎?

可用的時間居然比人家心髒搭橋手術用的還久。

齊燁的背靠在手術室門口的牆上,腦海裏全是剛剛不遠處的手術室裏聲來淒慘的尖叫聲,那叫聲很短就沒了,可他就感覺到叫聲的主人一定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他不敢往聲音的方向望,更不敢去問她的情況。

他怕他會不忍心,怕自己會心疼,然後這樣的事情再重演。

他不恨她,隻是她不該傷害無辜的人。

這一切是她起的因,她就要受這個果,誰也代替不了她。

五個小時後,陳筱筱醒了過來,她剛醒來就感覺眼睛似被泡滿了辣椒水一般疼著。

她一聲一聲尖叫著,哭喊著,可都改變不了,她已經是一個瞎子的事實。

從爸媽和柳逸哥哥死後,她就一直缺了一種叫歸宿感的東西,以前沒有這種東西,她可以靠仇恨支撐著自己活下去,可現在看不見報不了仇,就是在沒歸宿感的基礎上再加無邊的恐懼和絕望。

齊家不會再容的下她,她也不可能有能力在齊家生存下去,可她真的不甘心,又不想做他們鑽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

所以她想逃開,拔下了針頭後,她模索著出了病房,一路磕磕絆絆,好幾次走到死角,她才聽到有車的鳴笛聲。

眼睛看不到,她的耳朵特別好使,能靠耳朵分辯出哪裏有車。

但也僅隻是有聲音的物體,沒聲音東西她完全沒有辦法,此刻她除了蒙在眼睛上的紗布血紅一片,臉上的其它地方也是磕的青一塊紫一塊。

可她一聲都沒有哼,因為沒有人會為她心疼。

她不知道她還能去什麼地方,更不想去問路人,她隻是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

秋風很冷,她身上單薄的病服根本就抗不了寒,她冷的全身在顫抖,嘴唇發紫,於是她蹲了下來,抱著膝蓋,嘴裏喃喃自語:“爸,媽,柳逸哥哥你們帶我走吧,我報不了仇,也救不回我的孩子們,我很無能,活在這個世界上簡直就是多餘,我走了也沒一個人會為我傷心流淚,可能他們還會大肆慶祝我這個害人精終於死了,就是他也是,他不再愛我了,因為我傷他太深了。”

她感覺眼框有液體順著臉夾滑落了下來,嘴裏有血腥的味道,是淚是血已經分不清。

她身體不停的在抽搐,嘴裏不斷的重複,“他已經不愛我了,因為我傷了他,我用別人孩子的胎芽報複刺激他,所以他不愛我了,在蘇晴說是我刺瞎了她雙眼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相信了,不管我如何解釋,他還是執意用我的眼睛讓她複明。”

沒人能體會她此刻的那種深入骨髓的悲傷。

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剛準備往前走,就被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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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0/202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