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三月,天氣漸漸回暖,姑娘們脫去身上厚厚的棉服,穿上色彩鮮豔更能襯托自己身材和美貌的春衫,成群結隊的到城外踏青。
或附庸風雅的吟詩作對,或天南海北的談天說地,或和情郎你儂我儂的談情說愛,冀州之亂邪王殿下趕去,費時一月便取得勝利班師回朝。
當今聖上大喜之下,大赦天下,舉國歡慶。
在這與民同歡的日子裏,邪王殿下卻換上便衣,低調出雲都,直奔南方,知情人紛紛猜測,邪王殿下是要去追自己那野性十足,在江湖上幾乎玩瘋了的嬌妻。
認識墨瞳的人紛紛持觀望態度,那個野性十足的絕色人兒,會放下恣意瀟灑的生活,跟邪王殿下回雲都嗎?
而有些人則覺得,邪王殿下如此深情的好男人實在是少見,將府中姬妾都送了出去,邪王妃再不回去,可就顯得太矯情了。
在這一片詭異的氣氛下,墨瞳這個當事人卻毫無感覺,笑吟吟的拉著墨星到大街上逛了幾圈,回去抱了幾壇好酒,直奔冷則居住的院子。
冷則在羅刹宮有自己獨立的院落,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可靠近,可對墨瞳,他卻開了特例,不但允許她隨時出入,心血來潮時還會讓廚娘做些她愛吃的點心送過去。
這在羅刹宮,已經不是秘密,所有人知道左護法和宮主的關係是耐人尋味的,左護法可以在宮主的房裏吃飯、喝酒,甚至睡覺。
霸占宮主的房間也就算了,還霸占宮主的大床。
但,號稱嗜血修羅的殘忍男人都沒有說什麼,甚至默許了她的放肆,他們這些屬下,又能說什麼呢?
隻能將那魔魅的人兒當做未來的宮主夫人伺候著,以免她皺了眉頭,宮主不開心的大開殺戒,他們便會首當其衝。
看著墨瞳風風火火的身影,懷裏還抱著兩壇酒,守在冷則院子外的兩人眨巴了下眼睛,一個繼續站在那裏,另外一個已經跑向廚房的方向。
不用說,左護法又是來找宮主喝酒的。
不過他們好奇的是,左護法一個有夫之婦,為什麼有那麼濃的好奇心,非要喝倒宮主,然後看他的廬山真麵目呢?
這重要麼?
重要!
墨瞳重重點頭,這男人有時候帶給她的感覺跟那腹黑男人非常像,她揭開他臉上的麵具,她心裏就好像紮了一根刺,不拔掉不痛快。
瀟灑的抱著兩壇酒一個猛子紮到冷則院子裏,霸氣無比的踹開他書房的門,大吼一聲,“冷則,來陪姐喝酒!”
“姐?”冷則莞爾,放下手中賬簿看她,眸底閃過戲謔,“本宮怎麼不知道,左護法的年紀比本宮還大?”
“你有多老?”墨瞳大洋洋灑灑到房內圓桌旁站定,懷裏的酒壇子重重放在桌上,雙手叉腰做茶壺狀,“冷則,虧得我還將你當朋友,你竟然一點都不了解我!”
“這話從何說起?”被她一頓搶白,冷則有些哭笑不得,眸光平靜的望著神采飛揚的人兒,麵具後的唇角微微勾起。
這樣活力四射、野性十足的她,才是最真的她,最讓人心動的她。
她,果然不適合高牆後的生活,她這種類似於林中女妖的人兒,隻有回到自己的林中,才能自由自在的飄蕩!
“我說的姐隻是自稱,我們認識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你竟然還不知道我的口頭禪,好憂桑!”墨瞳垂眸,故作憂傷的撅嘴,“我不開心了,我有小情緒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你說說,本宮以前是什麼樣的人?”右手支著下巴,冷則平靜眸底閃過一抹寵溺,故意逗她。
“以前啊”墨瞳抬頭看天,半晌氣餒的垮了肩膀,類似於呢喃的撅嘴低語,“以前我也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呢,但傳言中不是說,你殺人如麻、冷酷無情嗎?”
“冷酷無情的人多了!”冷則哼了哼站起身,負手而立看窗外搖曳的芭蕉,淡淡道,“左護法難道不知,殺手最不該有的,便是情麼?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不能擁有。”
“當然知道!”墨瞳哼了哼,打開酒壇子的封口,抱著就豪爽的往嘴裏灌,“殺手第一守則就是不能有情,特麼的傳言而已,誰信?”
“還不認輸?”雖然背對著墨瞳,冷則卻仿佛能看到她的表情和動作一般,聲音越來越輕,“女孩子家喝多了酒,對身體不好。”
“那你把麵具拿下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死王爺!”墨瞳雙手叉腰,倨傲的梗著脖子道,眉宇間英氣逼人。
偶爾帶給她的感覺,太詭異了,她不得不懷疑,冷則是鳳君邪的化身。
尤其是他負手遠眺的樣子,和那個死王爺沉默算計人的樣子,分外相似,她怎麼能不懷疑?
但,他們兩個的性格天差地遠,一個冷酷無情,一個嗜血殘忍,一個風流成性,一個不近女色,這讓她迷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