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約四十,身材高大,臉圓口方,左眼已瞎的魁梧漢子,從山賊眾手下身後緩步而出,負手站到三人跟前。
先前攔下墨瞳三人的青年男子急忙上前,躬身道,“啟稟四當家,這兩個小娘們毀去我們的吊網和竹牆,這個戴麵具的卻來阻撓屬下製裁,屬下無能,不能將他們緝拿,自請處分。”
這名被稱為四當家的魁梧大漢,銳利單目飄過冷則和被他護在身後的兩名姑娘,冷冷一笑,“算了,憑你們也敢向嗜血修羅遞爪子,能留得住這條命,已經是人家手下留情的福氣。”
嗜血修羅這四個字頓時讓伏牛山的嘍囉們臉上現出一片震駭之色,但是礙於四當家在跟前,沒有人敢交頭接耳一輪。
“鐵砂掌鐵如雲,你好好的鐵掌幫幫主不做,何時竟然成了伏牛山的四當家?值得嗎?”冷則瞟一眼壯年漢子,目光森冷。
鐵如雲沉穩一笑,不以為意的開口,“人聲的機遇,有時是很難預料的,鐵某做事向來隻求心安理得,值得與否,並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哎又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例子,真他娘的沒勁!”墨瞳不屑的別過頭去,看著越來越多的嘍囉,嘴角勾起殘忍的冷。
“今天這事,你準備如何了解?”冷則看她一眼,一抬眉梢,驀然望著鐵如雲。
“如果是我個人的話,看在昔日你我一麵之緣的份上,我寧願不去計較,隻是”鐵如雲單目如炬的望著墨瞳張揚的紅衣和魔魅的樣子,眸底詫異越來越濃,“你是血羅刹?”
能將紅色穿得這麼出彩,又這麼傾城絕色的人兒,隻有傳言中的血羅刹了吧?尤其是
冷則將她護在身後,除了那個傳言中不知道男女、不知道長相的血羅刹,他想不到有誰,能讓這個嗜血羅刹,如此對待。
“你管我是誰?”墨瞳表情冷豔,語氣刻薄的嗤笑,“原本你可以不計較這件事,隻是現在你是伏牛山的走狗,為了伏牛山的麵子和規矩,就算知道你不是我們的對手,也隻好勉強向我們伸伸爪子,略盡指責,對不對?”
鐵如雲額頭上青筋倏地跳了跳,他以壓抑的口氣,隱忍瞪視三人,“血羅刹,你太狂妄,太刻薄,太”
“哈哈”冷則驀然縱聲狂笑,他的笑聲震得樹梢上尚未融化的積雪噗噗落地,墨瞳和墨星連忙雙手捂住耳朵,以免自己被他刻意為之的內力震傷。
過了好大一會兒,冷則才收住笑聲,神色古怪幽忽的望著中年男人,冷笑,“鐵如雲啊鐵如雲,別說你和本宮有過一麵之緣,魔妃你不曾聽說過有關本宮的傳聞,竟會說出如此可笑的話?血羅刹和嗜血修羅的狂傲和刻薄隻有不及,豈有太過的時候?”
“哎呀,冷則,你何必和這猥瑣大叔說那麼多廢話?把他送過去跟他的狗一起,黃泉路上有個伴兒不寂寞,你說如何?”墨瞳囂張的晃了晃手腕,目光落在掛樹上的嘍囉,笑得眼睛彎彎好像天邊月牙兒。
兩個人一唱一和,身後的墨星忍不住笑出聲來,明媚透著靈氣的雙眸四處打量著,看到隱藏在叢林中的野獸,嘴角微微勾起。
嘖,以為弄點兒野獸來就能把他們留在這裏嗎?
真是,魯班門前弄大斧,孔夫子門前賣百家姓,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鐵如雲被他損得臉色鐵青,沉喝出聲,“好,今日鐵某就要試試,你嗜血冷則是否如傳聞一般的狂妄!”
他提起雙手,緩緩逼近冷則,而他的雙手,也在這時又正常的紅潤,漸漸變成可以滴血的猩紅色。
“嗯,鐵砂掌果真如名字一般血紅鮮豔,火候也算得上爐火純青!”冷則頷首,將墨瞳又往身後拉了拉。
這話說的明褒暗貶,表示他根本不把這門夠火候的鐵砂掌看在眼裏,墨瞳和墨星在背後笑成一團,根本不將幾十名壯漢放在眼裏。
鐵如雲臉色鐵青得厲害,運功到極致,驀然腳踏中宮,欺身直進,鐵掌猛揮,兩股如浪潮般的氣流翻滾而出。
冷則麵無表情,嘴角勾起嘲諷,身子不動,雙掌在胸前微錯猝翻,一股隱含的氣流無聲迎上鐵如雲的掌力。
登時,轟然一聲如悶雷的沉響,震得人頭昏眼花,血氣逆翻,不少站得靠近鐵如雲身邊的嘍囉,被如此猛烈迸爆的力道震得倒飛出去。
四周的草木泥雪更是如遇狂飆一般,紛紛離地而起,濺入半空。
奇怪的是,這些飛濺傷人的草木、泥雪都是一股勁地朝伏牛山嘍囉所立之處砸去,卻絲毫沒有波及冷則、墨瞳或墨星。
自然,這是冷則已內力刻意造成的結果,並沒有波及到身後兩名如花似玉的姑娘,這讓他對自己力道的控製,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