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
孩子稚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陸政伸手攏了攏周行散亂的衣服，聲色喑啞。
“薩拉，帶少爺回去。”
“先生，他剛畫了一幅畫。”
周行抬起手，勾了勾陸政的上衣下擺，輕聲說：“快去，別讓孩子等久了。”
陸政像剛剛梳理過毛的獅子，站直上身，拉過毯子嚴嚴實實地蓋住周行，赤著上半身，走到門邊，打開了房門。
“爸！”
陸舟像個小炮彈一樣，不用陸政抱，直接掛在了他的上半身上，揚起了那張和陸政本人有六分相似的臉，說：“你一上午都沒理我了。”
“我陪我老公，你過來湊什麼熱鬧。”
“我過來找我兩個爸爸，難道不是天經地義麼？”
陸政忍不住，拍了把陸舟的屁股，罵道：“真是慣得你，油嘴滑舌，一點也不老實。”
陸舟小朋友枕在陸政爸爸的肩膀上，衝著周行爸爸燦爛笑。
周行看了一眼，確定這對父子不會一言不合打起來，動了動酸軟的腰腿，打了個哈欠，重新鑽回了被子裏。
陸舟心領神會，軟綿綿地向他爸爸撒嬌：“爸，我剛畫了一幅畫，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你畫的東西還能看？”
陸政嘴上罵兒子，身體卻很誠實，叮囑了周行一句好好休息，穩當當地抱著兒子去了畫室。
畫室收拾得很幹淨，陸政看了一眼垃圾簍，發現裏麵果然堆滿了各種廢紙和沒有用光的顏料。
“薩拉。”
“在的，先生。”
“我上次說過，別幫這臭小子收拾畫室。”
薩拉尚未回答，陸舟卻哼哼唧唧地反駁陸政：“爸，說好了的，我才是薩拉的主人。”
“他太慣著你了。”陸政這句話，真的隻是實話實說。
“你們難道不慣著我？”
陸舟動了動小腳丫，陸政緊緊地摟著他的腰，生怕他掉下去。
“……”
陸政發現，他竟然沒辦法反駁，陸舟小朋友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周行是出了名的好性格，而他每次看著陸舟，都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對外雷厲風行、強硬冷漠的議長先生，在他的兒子麵前，隻是一隻紙老虎。
“所以，這次你又想要什麼？”
陸政沒有著急看畫，而是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兒子。
陸舟動了動小腿，悠閑又自在的模樣，他說：“我要學編程。”
“學校裏有編程課。”
“我要你教我。”
“我不會。”
“我爸是你教的。”
原來是從周行那邊獲得的訊息。
“你還太小。”
“不小了，你學編程比我早。”
得，薩拉看來也向這臭小子抖落了不少消息。
“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些電腦課程和紙質書籍。”
“我想學習怎麼用腦子裏的精神力連接光腦編程。”
陸舟準確而直白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一看就是被愛意泡大的孩子。
“不行，你太小了。”
“是我太小了，還是你不希望我學得太多呢？父親。”
陸政把陸舟用雙手抱了起來，確保他們視線相平，他意味不明地回答：“我以為你是個聰明孩子。”
“你也是個聰明的爸爸，”陸舟用腳踢了踢薩拉伸過來的機械臂，像是玩鬧，也像是安撫，“我知道的，你們都是為了保護我。”
“薩拉應該和你聊過，我的過往經曆。”
“它沒有，每次我問它，它隻讓我問你。”
“你為什麼不問我？”
“猜也猜得出，天才受難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