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十九年,國破。
烽火將歇,磚瓦殘敗,君秦風一身華服立於城牆,破碎的裙擺下,大片血跡從她雪白的雙腿間向下蔓延,觸目驚心。
“李承慕——”
嘶啞的喊聲從城牆之上傳來,城下,烈馬上直挺而坐的男人微微轉過身向上看,英俊而桀驁的一張臉上覆著的冷薄,在看清女人的動作時一點一點凝結起來。
君秦風眼角隻有決絕。
一夜,她被李承慕侮辱了整整一夜。
在她父皇尚未涼透的屍首前,他撕碎她的衣裙,一下比一下猛烈的衝撞她。她哭著求他,喊他,罵他……而他隻愈發狂躁。
直到她一絲力氣都發不出來,任他將所有的欲望和恨報複在她身上。他讓她用最屈辱的姿態麵對他,讓她親眼看他是怎麼一次一次擊碎她的所有……
結束,他隻整理好衣擺起身,她卻整顆心都死了,她覺得自己真髒,比勾欄地的女支女還髒。
“這是要做什麼,我的護國公主?”
李承慕輕拉韁繩調轉了方向,正對著她,依舊是那副永遠處變不驚的冷漠眉眼,透出一身的倨傲囂張。
那神情分明是在說,“君秦風,你以為我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了麼……”
有侍衛收到他的眼神悄悄向她挪近,君秦風猛的向前,將足尖懸空於城堞上,逼他們不敢向前。腿間的傷口又撕裂開,血一滴一滴落下來,在大風裏搖搖欲墜。
護國公主的稱號對現在的她來說隻是諷刺。
三年前的初遇,他一衣白雪,俊逸不凡,在長安街頭將她從受驚的馬上救下來,不過一個回眸間便撞進了她的心裏。
後他受父皇重視入軍營,她也從那一刻便追隨他,戰場上相伴相隨,自己竟也漸有建樹,父皇封她護國公主,而他,也因封屢立戰功直至成為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左將軍,大靖王朝的準駙馬爺。
隻是想不到她對他的愛,濃烈到幾乎窒息,到頭來不過是浮生虛度。
“李承慕,從一開始這就是圈套對不對……”
馬背上的男人勾唇一笑。
“為什麼?我父皇隻有我一個女兒,我們成親你一樣可以得到這天下!”
“娶你?可笑。”
他冷笑起來,那張英俊的顛倒眾生的臉上隻有涼薄,“君秦風,我是必要這天下,但我要的美人,不是你——”
“自始至終,我所做一切皆是為了穎兒。”長鞭一揮,他的指向那輛與他一米之隔的馬車,馬車裏端坐著一個纖瘦的女子,薄薄的紗帳掩不住她臉上的嬌弱與楚楚動人。
“穎姬……”
楚穎,她父皇最寵愛的姬妾,與她同歲。沒想到李承慕慕一直愛慕的那個女人竟是楚穎……怪不得……怪不得父皇身體一向硬朗,卻忽然病重駕崩在楚穎的寢殿!
這個女人肚子裏還懷著父皇的孩子!
秦風隻覺得胸口的鈍痛幾乎要撕裂她,對李承慕的恨,對父皇的悔,鞭打著她的心髒,“你們……李承慕……你們會有報應……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她說完這一句話,忽然毅然決絕地縱身躍下,城牆下那始終沉穩的男人一瞬間變了臉色,
“攔住她——”
可是已經晚了,那道纖弱的身影毫無預兆地踏入虛空,像一隻破敗的大鳥,一路急轉落下,下麵是無數尖利的碎石,跌下去便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