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麵泛起一陣陣漣漪,濕潤的風從窗外吹入,在木桌上留下水漬。
小四一路跑進來,神色慌張,“公子,讓我為您關窗。”
李義擺擺手,把菜移到靠裏的位置,水名靈看他一眼,他道:“不必了,下去吧。”
其實雨不算大,就著雨幕看湖景,也別有一番韻味。這一點李義倒是與她不謀而合。
淅淅瀝瀝的雨滴落窗框,濺起細小的水花,涼意陣陣,春意濃濃。
兩人不說話,靜靜享受難得的閑暇,不同於書房裏的時光,沉悶壓抑,此刻一切都美好恬淡。
畫舫順水而下,戴鬥笠的船夫立在船頭,手中一根長竿,可遊遍山川大河。
水名靈喝一口茶,急切的雨聲中突然傳來一聲尖叫,“那是什麼?”
說話的是一名女子,音調微顫,仿佛看到了恐怖的東西。
“什麼?讓我看看。”船夫的聲音相對她比較鎮定。
接著,甲板上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水名靈和李義聞言對視一眼,李義起身掀開簾子走出去,水名靈跟在他的身後,透過半開的簾子看到船夫和幾個小廝跪在船沿不知在撈什麼。
她現在的位置看不到前麵,隻能通過李義凝重的表情判斷事情的嚴重性。
他冷俊的眼暗沉,眉頭微蹙,盯著湖水一瞬不瞬。
水名靈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船頭太多人,她不便擠進去,抬步走到李義身邊,站在慌亂的人群後觀察事態。
雨越下越大,劈裏啪啦的砸在床上,沸騰叫囂。
等了一會兒,個漢子終於把東西撈上來。
由於雨勢太大,他們打撈的很費勁,把東西拉到船上,紛紛坐在一旁休息,顧不得身子被雨打濕。
水名靈看清了,那是一個人,是一具被水泡得發脹的屍體,在陰沉沉的天際下,朦朧的雨霧中,給人發悚的感覺。
看他的穿著打扮,應該是貨船上的船工,可貨船大多不走東湖的碼頭,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仔細觀察,他的脖頸上還有一個刀口,血已經流幹了,皮肉外翻,白森森的,水名靈看得胃不大舒服。
“今日可有貨船通過這裏?”李義的想法和她一致,率先開口問道。
船夫常年在東湖一片營生,對這裏頗為熟悉,思索片刻,搖搖頭,“這裏繞路,碼頭也小,貨船一般不會走這裏過。”
既然如此,為何會有船工的屍體?
李義愁眉不展,盯著屍體上的刀傷,不知在想什麼。
出了這檔子事,船夫也急,忙道:“公子,要不報官吧?”
敢在皇城腳下,青天白日裏明目張膽的殺人,這件事情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見李義一直不說話,船夫等的焦急,水名靈明白他的意思,開口道:“屍體應該是順著那個方向飄過來的,你們可以現在叫人回去報官,我們往那個方向去看一看情況,等到官府來,也好說明情況,以免錯過最佳時機。”
突然撈出一具屍體,船夫也不好向官府交代,聽罷覺得很有道理,便立刻叫自己的兒子撐了一艘小船原路返回。
“這件事情,你怎麼看?”李義轉頭,眸色幽深。
水名靈想了想,走進雨中,蹲下來仔細查看屍體。
從屍體的樣貌、膚色、穿著以及傷口的形狀,可以判斷出他不是普通商家的船工,剛死不超過三個時辰,如果這是一場的搶劫,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又有那麼大的能力,在皇城腳下殺人劫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