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和你說,找一個好男人嫁了,南宮禦、林子聰他們都挺好的。”小李說著哽住了,感覺有大顆的淚滴落下來,他又覺得自己窩囊,趕緊狼狽的抬起手去擦。
“好啊。”蘇岑眼神空洞,聽見自己幹巴巴的聲音響起。
小李沒有注意蘇岑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下去:“他還說,孩子不能叫別人爸爸。”
蘇岑突然激動起來,哭喊道:“憑什麼?他憑什麼這麼說!他還管得著嗎?”
“嫂子,總裁還說”小李看蘇岑這個樣,心裏堵得慌,但還是忍著淚意,將沈墨寒當時的話一字一句的重複,“他說,糾纏了你這麼多年,耽誤了你這麼多年,他後悔了。他讓你把他忘了,帶著孩子,下半輩子好好過。”
他也知道她已經被耽誤了這麼多年嗎?
原來已經這麼多年了啊。
“好!好!”蘇岑抿著嘴唇,連連點頭,淚水隨著點頭的動作而四處飛散,胡亂抹掉臉上的淚,咬牙道,“我會把他忘了的,我一定把他忘得幹幹淨淨,反正我們已經離婚了!”
沈家恒去了一趟菲律賓,把沈墨寒的遺物都給帶了回來,他穿過的衣服,他用過的筆記本,甚至連他寫過字的廢紙都整整齊齊的疊起來,一並帶了回來。
蘇岑沒有去看那些東西,她不敢去看那些東西,當天她便帶著陽陽坐飛機從z市逃了回來。
小家夥從大人偶爾漏下的隻言片語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再一次,陽陽打爸爸的電話打不通時,他哭著問媽媽:“媽媽,爸爸為什麼不接陽陽的電話?”
蘇岑不知道應當如何回答,她想了許久,隻得啞著嗓子幹巴巴的說:“爸爸出差去了很遠的地方,電話打不通。”
這回小家夥再也忍不住憤怒起來:“騙人!媽媽騙人!”
蘇岑想,那個人說的沒錯,他可真的把她耽誤慘了,不但如此,還給她留下這麼個磨人的小東西。
又想起他讓人帶給她的那句話,蘇岑心底恨恨的,沈墨寒有本事你親自跟我說啊,你這個壞蛋!
第二天便找了市裏的一個婚介所,要求對方給自己介紹對象。
紅娘看著美貌的蘇岑有點愣神,這樣的女人還差男人麼?但是納悶貴納悶,她還是按照正常的程序問蘇岑對男方有什麼要求。
蘇岑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說:“沒有要求,男的,活得就行!”
紅娘見她這樣,知道不對勁,猜想大概是和家裏人或者男友賭氣了,於是勸她:“小姐,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一下?”
蘇岑許久不吭聲,眼圈紅紅的,心底把沈墨寒給罵了好幾個來回。
直到那位紅娘有些不耐煩了,她才說:“我提供房車,還有孩子,你馬上就給我介紹男人。”
紅娘嘴巴張的大大問:“我··我盡快給您安排,你看明天行嗎?”
蘇岑點點頭,交了錢,然後便走了。
第二天一早蘇岑便接到紅娘的電話,說是已經安排好了一位男士,中午就可以見麵。
掛了電話,蘇岑對著衣櫥挑了一個上午的衣服,好不容易打扮好,等到了約定地點,還遲到了五分鍾。
對方對她很滿意,蘇岑一頓飯下來卻吃得食不知味,她心中隱隱的想,相親原來是這個樣子的麼?不應該是這樣的。
吃完了飯,對方問她:“蘇小姐待會兒去哪裏?我送你吧。”
蘇岑剛想說不用,她開了車過來,可一個“不”字剛說出口,她的腰突然被人攬住,身後傳來懶懶的男聲:“你誰啊?打我老婆主意?”
蘇岑覺得,自己那天在餐廳,一定是把這輩子所有的臉都丟光了。
剛才還在和她相親的那個男人看到沈墨寒,結結巴巴的就開口了:“你、你是誰?”
“我是她老公。”沈墨寒態度倨傲,語氣也異常蠻橫,“你活得不耐煩了?敢打我老婆主意!”
男人覺得自己今天碰上了一對神經病,既然有老公幹嘛還要出來和他相親,還有這男人,自己管不住老婆,居然還要來怪他一個路人。
沈墨寒注意到對方在以一種看神經病的目光打量自己,他氣得吐血,剛想再度挑釁,就感覺肩膀上傳來一陣痛感。
唔,是蘇岑拿著皮包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她狠砸了好幾下,似乎還是覺得不解氣,於是舉著小拳頭狠狠的砸向他,於是又結結實實的踹了他好幾腳。
沈墨寒好笑的看著失控的小女人,害怕她再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趕緊伸手將她帶到自己懷中來,緊緊的摟住他,不讓她再亂動。
蘇岑終於忍不住嗚咽出聲,她像瘋了一樣的在他胸前捶打,“混蛋!你不是死了麼?你還回來幹什麼?!”
聽到她這話,沈墨寒的眼圈也忍不住紅了,當初在菲律賓的時候,他是真的以為自己這輩子再沒機會能見到她和孩子了。
蘇岑還未消氣,一邊流淚一邊狠狠捶他:“你說讓我忘了你的,我現在已經忘了!混蛋!我已經把你忘了!已經忘了,嗚嗚嗚”
沈墨寒想起自己之前留給她的話,現在想來自然是懊惱無比,可那時他是真的以為自己沒機會回來了,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他將蘇岑摟在懷裏,啞著嗓子緩聲道:“老婆,對不起,我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活著回來。”
也不知道這句話哪裏又戳到了蘇岑的淚點,她伏在沈墨寒的懷裏就再次“嗚嗚”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沈墨寒你混蛋!你混蛋!嗚嗚嗚,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你這個混蛋,嗚嗚嗚····”。
失而複得的驚喜,再加上多日來的擔心和絕望,使得蘇岑的淚水像開閘的洪水般傾瀉而出。
回想起前些日子自己的焦灼心情,又想起自己得知他死訊後的傷心欲絕,蘇岑越想越生氣,突然就一把推開他,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就要往餐廳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