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的一端，還握在鍾景璿的手上，而劍的另一端，卻已經紮進了孜然的胸膛。
鮮血，一滴一滴，落在了腳下的泥土上，而同樣落下的，還有女孩的眼淚。
孜然努力抬起頭，含著眼淚的眼睛最後一次確認水墨寒的安慰，在看到水墨寒沒事之後，竟然露出了一個美麗的微笑。
“真好，王爺，你沒事。”
“孜然……”
水墨寒已經落在了敵人的視線裏，可是這一瞬間，沒有人再動手。
“王爺，”孜然閉上了眼睛，又睜開，眼淚落了一地，“對不起，對不起……”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
“不，王爺，我早就知道，景璿哥哥是顧清晨的人，我早就知道，在千代跟著顧清晨去道天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可是，我卻沒有告訴你，是我太愛他，我不想傷害他。”
“我知道，我懂你。”
“王爺，對不起，別怪我。”
“孜然，你別說話，皇兄有帶禦醫過來，你別亂動，我抱你過去！”
“不……”孜然轉過頭看向鍾景璿，“景璿哥哥，你抱抱我。”
鍾景璿早就碎了心，自己心愛的女子，被自己一劍貫穿了心髒。
在顧清晨要他去殺水墨寒的時候，鍾景璿已經絕望了，他知道，不管最終水墨寒會不會死，他和孜然都結束了，可是他從沒有想到，自己會一劍傷害自己最愛的女子。
看鍾景璿沒有動作，孜然再次伸出了手：“景璿哥哥……”
鍾景璿終於反應了過來，要去抱孜然，水墨寒亮出劍橫在了鍾景璿的脖子上：“別碰她！”
鍾景璿根本不敢看水墨寒，他哪裏還有臉去看水墨寒，水墨寒咬了咬牙說：“景璿，為什麼是你？”
“王爺，我來到冥玉，就是為了呆在你的身邊，從你這兒得到一切關於水墨璿的消息，然後告訴清晨主子，一直以來，我都是顧清晨的人，一直都是。”
“哈哈哈，我真是，全天下最大的大笨蛋。”水墨寒低頭笑了起來，“孜然，你不該救我，你就該讓我被他一刀砍死。”
“少爺……”
“景璿，你忠於你的主子，我欣賞你，你對我不義，可是你對顧清晨盡忠了。景璿，我隻問你一句話：這幾年來，你對我到底是否是在真心？我對你而言，到底是什麼？”
“少爺，”鍾景璿抹了把眼淚說，“顧清晨是我的主子，我為了他，做什麼都可以，他要我殺人，我就去殺人，他要我死，我立刻就可以死在他麵前，可你是我的好兄弟，好少爺，好朋友，你看得起我，你相信我，你尊重我，王爺，下輩子，我還做你的下人，伺候你一輩子！”
“好，好，有你這句話，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可是，景璿，孜然的債，就是再給你一輩子，你也還不起。”
突然，孜然一把拔了胸口的劍，頓時血光四濺，孜然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尖銳地喊叫：“啊——”
鍾景璿連忙接過孜然的身體：“孜然，孜然……”
“別怕，別怕……”孜然斷斷續續地說，“我隻是快不行了，讓我痛一痛，清醒一點。”
“對不起，對不起，我負了你……”
“不，景璿哥哥，你沒有負我，沒有，不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不管你到底怎麼樣，你都是我最愛的景璿哥哥，景璿哥哥，好可惜，我見不到我家爺了……還有千代，千代……”
“千代？”聲音來自於一邊的顧清晨，“千代來了？”
孜然努力扯出一個微笑說：“真好，千代沒有看到，謝天謝地……”
孜然的呼吸，越來越弱，聲音愈來愈地，漸漸都感覺不到了，鍾景璿低下頭將自己的臉埋在了孜然的肩膀，漸漸有無法壓抑的哭聲傳出來，哭傷了在場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