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想必依然是你熬得藥吧?”
“是的,是我一個人從頭到尾把握的。”
“藥材,砂鍋之類有沒有異樣?”
“藥材是我自己去老太醫那裏領回來的,我每天都去一次,告訴老太醫娘娘的情況,老太醫有時候會調整一些藥材,至於砂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我是先煮過東西,確認無毒,才會煮藥材的。”
水墨寒一陣感動,這樣勞神費力為了主子的宮女,怎麼會加害於人呢。
阡陌繼續問道:“煮藥材的時候可有離開過?”
“不曾離開,一刻都不曾離開。”
“可有人來過?”
“無人來。”
“熬完藥你就端了過去?”
“我自己先吃過了,怕有毒,可我自己吃的時候明明毫無反應……”
“子離這藥對一般人是無效的,而且,那時候也未必遭人下了毒。”
“之後我便端了過去。”
“一路可有人說話?”
“有幾個宮女,可並沒有來觸碰過我手中的藥碗。”
“藥碗可有蓋子?”
“有,我怕涼了髒了,所以特地要了個有蓋子的瓷碗。”
“那日走過的路可還記得?”
“我每日都走過,當然記得。”
阡陌看了水墨寒一眼,水墨寒會意道:“牢頭,這個姑娘我要帶走,過會兒我自然會帶回來。”
“這……”
“你放心,我一定會帶回來的。”
“既然王爺這麼說,我就冒死放了,王爺,這可是犯了死罪的犯人,老奴……”
“老人家,你放心,我十七王爺向來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隻是叫這女娃子出去以便於我兄弟斷案,事後必然將人帶回來。”
“有王爺這句話,老奴就放心了,人,王爺帶走便是。”
柳冰倩催促著水墨璿快些回禦書房,看是否有公務,水墨璿倒好,怎麼也不放心柳冰倩一個人,竟然叫人將那些個折子都搬到了傾襲殿,說是要親自照顧。
失子之痛,哪是三言兩語可以安慰的,柳冰倩每思及此,都忍不住落淚,何況那還是她為水墨璿懷得第一個孩子,就這樣遭了別人的毒手,有人常說,子女受苦,都是父母犯下的罪,柳冰倩總覺得定是自己平時做得不夠,受不起皇後的福,受不起天子的寵愛,老天報複到了小皇子的頭上,思前想後,更是自責不已。
水墨璿疼惜道:“你別想那些歪門邪理,這宮裏啊,不太平,才叫你受了這樣的苦,朕答應你,一定把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還你,還朕的孩兒一個交待。”
“事情過去了,便叫它過去吧。”
“這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若不查清楚,還會有下次,再下次,我們在明,她在暗,如何抵擋?難道叫你以後都不吃東西,都不睡覺嗎?何況,朕也要叫天下人知道,你是金貴的國母,你要為朕生下朕的太子,叫那些心懷歹意的人趁早收了那份心思。”
“皇上,臣妾不求孩兒能貴為太子,臣妾想給皇上生個公主,做皇上的貼心的小棉襖。”
水墨璿攬住柳冰倩,溫柔地說:“好,就生個小公主,一定跟你一樣,漂亮,溫柔,聰明,善良,有那麼那麼多的好,到時候啊,鄰國的那些王子爭著要娶朕的女兒,我們就好好挑,慢慢挑,挑出個……”
柳冰倩深情道:“挑出個像皇上這樣頂天立地,一心裝著黎明百姓的好男兒。”
“朕好嗎?”
“皇上當然好,臣妾有皇上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臣妾知足了。”
水墨璿的臉頰,輕輕蹭著柳冰倩的額頭,柔聲道:“朕真後悔當初瞎了眼,錯過了那麼多要疼愛你的日子,真是多多少少日月都補不回來,若不是朕那麼混帳,我們早就有公主了。”
柳冰倩閉上眼睛,感受著水墨璿的溫度,那是一個男子的溫度,一個丈夫的溫度,柳冰倩曾經想過嫁一個平凡的男子,整天的柴米油鹽,那些被水墨璿冷落的日子,柳冰倩自己逗自己哭,自己逗自己笑,自己把自己當做是皇後,常常想水墨璿若不是皇帝該有多好,可到現在,水墨璿為了自己放下手中的繁忙抱著自己,安慰著自己,這是一個偉大的丈夫,他愛著他的子民,同樣也愛著他的妻子們,柳冰倩想,自己像是一朵重新充滿生機的花朵,在水墨璿看到她的一瞬間,注定隻為他綻放。
最好的幸福,不是身為國母,而是作為你的妻子,是擁有你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