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又是一個聲音,溫婉了許多,伴著一些腳步聲:“大家都歇歇吧,累壞了。”
這麼說著,兩個女子便撞了出來,左邊瘋笑著的,不用說了,定是那個瘋丫頭,滿臉烏漆抹黑沒個人樣,而右邊的女子,身著朝服,必然是皇後娘娘了,可也是一臉黑灰,衣服上也是汙跡斑斑,哪有國母的樣子。
兩人見了皇上,一時緊張都忘了行禮,柳冰倩手上還抓著兩個烤糊了的地瓜,傻愣愣地看著水墨璿。
安公公朝千代遞了個臉色,千代會意,連忙拉著柳冰倩跪了下來,給皇帝道了安。
水墨璿皺著眉頭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千代看了水墨璿一眼說,“我看無事可做,便來找皇後烤地瓜玩。”
“烤地瓜?千代,也真是虧得你想得到,還烤起了地瓜,禦膳房是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喝?”
眾人將水墨璿迎了進去,水墨璿倒也是第一次這樣打量一個宮殿,沒有漫天漫地的紗,沒有跪滿一地的宮女,沒有香得熏人的味道,偌大一個宮殿,顯得過分清冷了些,水墨璿突然轉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千代迷糊著說:“千代小小啊。”
“不是問你,是問朕的皇後。”
“啊……”皇後急促又輕盈地驚叫了一聲,才道,“臣妾是柳冰倩。”
“柳冰倩……”水墨璿呢喃了一句,而後說,“以後別跟著這丫頭胡鬧,你是後宮之主,要有皇後的樣子。”
“臣妾知罪。”
“朕倒不是怪罪於你,隻是你看那周圍慌亂的下人麼,什麼樣子!”
“臣妾知錯了,是臣妾管教無方。”
水墨璿看了千代一眼,眉梢一挑說:“喲,這姑娘,不服氣有話說?”
千代扁扁嘴說:“我可沒那麼大膽子。”
“你怎麼沒有?你跟墨寒久了脾氣也差了,有什麼說便是,朕賜你無罪!”
“我真沒想說的,我隻是想問問皇上,什麼風兒把你給吹來了。”
“怎麼?朕還不能來了?”
“若不是千代放肆烤地瓜烤出了一場小火,皇上什麼時候會來看看皇後娘娘?”
柳冰倩連忙拉住千代的衣袖,低聲說:“千代,對皇上不可放肆。”
“她也放肆不到幾天了,”水墨寒挑出一個玩味的笑,說,“看來你跟皇後交情不錯,可惜了,就要把你送出去了。”
“送,送出去?送到哪裏去?”
“清晨不能長期離開道天,自然是越快越好,隻是墨寒似乎是不想放人,看來朕得避著墨寒點。”
“皇上,”千代急了,“你都未問過我的意思,我不去道天,我死也不去。”
“放肆,在朕的麵前你敢提死字?”
“皇上,你是開明的皇上,你是仁愛的皇上,可你怎麼就不對我開明不對我仁愛呢,我……”
“別我我了,”水墨璿撫了撫手中的扳指說:“正好,清晨他進了宮,等會兒要與我在禦花園喝酒,朕還有朝政尚未處理,被你們這番鬧騰,你替我先去陪陪他。”
“我不去!”
“放肆,這是聖旨,容不得你不去!”
千代正要反駁,卻突然想到,如果她說服不了這個皇帝,說服顧清晨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如果顧清晨放棄帶自己走,皇上也不會硬把她塞出去不是?
好!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