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用力啊,馬上就看到孩子的頭了!”
被稱作皇後娘娘的女子臉上有著痛苦的神色,再次用了力,轉過頭去艱難地問道:“皇上呢,皇上在何處?”
被她問及的宮女支支吾吾,皇後眼中閃過一抹冷色。後宮之中,無非是女人的戰場。天下誰人不知,她身為皇後,本該是無尚榮耀,如今卻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連自己的孩子都無法保證榮華。
皇上親口許下的允諾,本就是給了珍妃不該有的妄想,如今兩人同時生產,他竟也選擇了陪在珍妃門外。
憑什麼!
她死死地瞪著一旁的宮女,問道:“你去、去探聽那邊的消息,得了消息立刻來報!”
宮女點點頭退下了,留下一室痛徹心扉的呼喊。
與此同時,大寧朝皇宮的另一處寢殿。
“娘娘,再用點力,孩子馬上就出來了!”
躺在床上的女人一頭一臉的汗水,長發緊緊貼在頰邊,雙手用力,死死地攥著被子。
生孩子的痛楚,勝過以往任何,更遑論是用了催產的藥物。
一道驚雷劃破天空,將珍妃蒼白的臉映照得清晰。
她本不該今夜產子,但皇上說了,她與皇後,誰先產子,便封誰的兒子為太子。
再是得寵,她始終屈居皇後之下,如今有了這麼個機會,她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溜走?聽著喜婆的指令再次用力,嘴唇早已被咬破,但這細微的痛早已被忽略,珍妃持續用著力,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沾滿了淚。
“生了!生了!”
驟然放鬆的感覺迫得珍妃一愣,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朝喜婆看過去,或許是因為早產的緣故,那孩子看起來異常嬌小。
見她看過來,喜婆抱著孩子走過去,道:“娘娘,您看看。”
珍妃的手伸到一半便停在了半空中,她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道:“快看看,是皇子還是公主!”
喜婆一愣,這才想起了今夜的大事。她掀開了剛裹好的錦布,一時臉色也蒼白起來。
“娘娘,是、是”
“廢話什麼,快說!”
“是個公主!”
珍妃好不容易撐起的一口氣,一下子泄了出去,脫力地倒回了床上,由著宮女上前攙扶,臉色似乎比先前生產時更白了。
她隻頹唐了片刻,眼中重又恢複了清明。
“把那個孩子抱去給皇上看,她現在就送走,記住,今夜之事若是泄露,你們連同你們的家人”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下去。她的眼睛異常地亮,陰冷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餘下一室唯唯諾諾。
為了今夜,她籌備良多,既然這個孩子不是男的,那麼於她而言便沒有了任何意義。她絕不會讓任何人毀了自己的將來。
一早便準備好的那個男孩子已經被人抱了出來,喜婆猶豫道:“娘娘,您要不要看看小公主”
“住口,何來的小公主?今日我隻生了一個孩子,那便是未來的太子,仔細你的嘴!”
喜婆受了驚嚇,見她已經轉過臉去,沒有一絲要看她懷裏孩子的樣子,歎了口氣,匆匆忙忙便抱著小公主從後麵出去了。
這一夜,大寧朝迎來了兩位皇子。因同一日出生,且都是皇子,皇上下令,先前允諾之事,需再行考察。
十年時光,彈指一揮間。
剛從菜地裏拔了些新鮮的菜出來,還沒挑揀完,便聽屋內傳來幾聲咳嗽,像是要透支生命般的用力。洛海棠忙放下手裏的活,胡亂在衣服上擦了擦,跑進了屋去。
小小的一間房子,洛母一臉病色地躺在床上,枕邊是方才咳出的血。
洛海棠不過十歲,哪裏見過這樣的情況?一時驚得呆在了原地,愣愣地抓著洛母的手,喃喃道:“娘”
那是一雙農婦的手,十分粗糙,卻並不溫暖。洛母冷淡地將手抽了出來,罵道:“哭什麼!還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