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放下手機,靠在醫院的走廊,說不上來的感覺,她突然很想她的父母了。可是現在挺晚的了,她不敢打電話怕打擾到他們的休息,但是,她就是,很突然的,想家了啊。
“喂,汐汐啊。”電話過了好一會才通,就在潮汐想要掛斷時,電話接起,是洛母的聲音。潮汐一聽到她媽媽久違的聲音,眼淚一下子沒忍住,奪眶而出。
“還沒有睡嗎?我跟你爸在家沒有什麼事情睡的有點早,才隔了這麼久。”洛母娓娓解釋,潮汐捂住自己嘴和鼻子不讓哭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了出去。
見半天還沒有聲音,洛母又喂了兩句,接著不知話是說給洛父聽還是講給潮汐聽說著,這孩子,準是電話又給放在床邊壓住打了出去,你說啊,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東西亂放。
洛母在電話那頭半天沒有聽到聲響,便猜想是她這粗心的女兒給摁錯電話了。曾經有段時間,她總是接到這樣的電話。而後隔天就會聽到她那馬虎的女兒發來信息的道歉,說是不小心摁錯了。
可這次,電話久久沒有掛斷,傳來的聲音是洛母和洛父有一搭沒有一搭的說著近來是如何。還說到了N市的天氣,11月的天來了,風大,出門一定要穿好衣服飯一定要吃飽之類的話。
潮汐一臉的淚水。
最後聽完洛母說的,好了很晚了,該要睡覺了,被子蓋好些,在外頭過得不好,有空啊就回家,媽給做你最喜歡的雜糧煎餅配臘肉,南方啊吃不到正宗的。不記得是誰先摁掉了的電話,潮汐順著牆壁縮在了角落裏。
她不大擅長於和家裏人撒嬌,哪怕她們家就她一個小孩,偶爾她也不知明的倔強,加上小時候因為她喜歡說話而發生的那些事情足夠她愧疚很長一段時間。從開始打球那麼多個年頭裏,她都不曾與誰訴說,何況是同家裏的大人。
有時候實在是念想,但又不知去說些什麼,她圈子那麼小,每天發生的事情居多和訓練比賽有關。
一段時間裏,她會打一個電話聽聽家裏邊的聲音然後掛斷,開始她母親會回撥,到後來會靜靜等她發一條信息說,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摁到了以此來解釋掩蓋自己所有的思念。
然後現在,聽聞今天冬天家裏會下雪,母親說,瑞雪兆豐年,來年是好的一年。
而她在南方這麼多年,從未有遇到過一場雪。
“擦擦吧。”是他,不過他手裏拿的不是紙巾,不是手帕,而是很長的一條毛巾,足夠蓋住她整個臉的。
他緩緩說著,“簡一一的情況很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清白送她們回去了,我順帶下去買了水。我忘記帶手帕了,樓下沒有小毛巾,噥,隻有這個,一會你去衛生間洗洗。”
潮汐望著那純白的足夠說是浴巾的毛巾,久久不能回神,有一種很莫名的感覺。
同是在醫院,熟悉的氣味,相似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