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七月初,我爹突然打了一個電話要給我,要我在七月中旬趕回家鄉一趟。當時,聽到我爹的聲音,我瞬間淚崩。
他想把我送進棺材當山神老爺的祭品新娘!
我所在的這個村子建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裏,這裏,要娶上媳婦十分的困難。
我爹當年就是花了五百塊,從人販子的手中買回我的瘋子娘。
我九歲那年,我的瘋子娘死了。
後來,我爹又花了大價錢買回一個老女人。
這老女人當真是能耐,以四十九歲的高齡為我爹生下一個可以傳宗接代的兒子。
自從我爹有了兒子後,我在家裏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今年,村子裏的收成不好。
神婆掐指一算,說,要給山神老爺娶一個祭品媳婦。
話說我曾經給村子裏的鄉親們普及過科學知識,讓他們知道現在這個時代是一個科學時代,不能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了。
畢竟,封建迷信害死人。
每每我講課的時候,村民們都熱情萬分,一個個搖頭晃腦的,聽得如癡如醉。
以至於我產生了我講課講得很好的錯覺,那時,我還在想,等到返校之後,我得去考一個教師資格證。
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當我結束我長達半個月的科學講談的那一天,村長拉著我的手,問:“寶花啊,這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的,我心裏老不放心,那個科學到底靈不靈啊?要不要早晚燒三炷香啊?”
周圍的村民附和道:“是啊,我們信了那麼多年的山神老爺,你突然要我們信科學老爺,萬一科學老爺不靈咋辦啊?”
村長又道:“要不,你讓科學老爺給我們顯示奇跡看看唄?”
頓時,我感覺我自己被雷劈了!劈得我外焦裏嫩!
沉默良久,我無語凝噎:“你們還是繼續信仰山神老爺吧。”
當然,我曾以為我那為期半個月的教導是一場失敗的教導。但,事實告訴我,我還是成功的。至少,村民們在給山神老爺娶媳婦這件事情上想到了我。
我一回到家,等待我的就是村民們的五花大綁。
當他們把我扔進棺材裏麵的時候,我哭喊道:“這是為什麼啊?”
村長正打算說一些什麼。
神婆卻是拍了他一下,然後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寶花,你是科學老爺的信女,隻有你才配得上山神老爺。”
我哀嚎道:“這和科學老爺有什麼關係啊?”
神婆意味深長地說道:“科學老爺和山神老爺都是一方霸主呀,你下嫁山神老爺,就相當於和親,這地位多高啊。”
“所以,這就是你們趕我進棺材的理由?”
“是呀。”年老色衰的村長居然對著我羞澀一笑,“這種好事你還有拒絕的理由嗎?”
我突然發現村長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當然,這並不妨礙我心裏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
我躺在棺材裏,睜著眼,直勾勾地看著蔚藍的天空,看著飄來蕩去的白雲。我腦海裏卻是想著神婆說的話。
神婆說,結了陰婚,定了冥契,這輩子就注定是山神老爺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