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點”沈越方才也聽見了喧嘩聲,他好奇的伸頭看了一眼,恰巧看見黑衣女子策馬飛馳而過,窈窕背影烏發飄搖,衣袂翻飛,女子的手中拿著的鞭子看著似乎比普通馬鞭長了許多,她打馬時用的並不是鞭子,而是拳頭。
有鞭子不用,非要用手,典型的江湖做派。
“會是師妹麼?”瑞王眼中的狐疑漸漸轉為猜測。
“我覺得不太可能!”沈越搖頭“師妹是被公孫伊澤脅迫走的,若有機會單獨出來,她為何不來找我們?或許是我們多心了,天下會武的女子多了,難免會有相像的”。
“也是”瑞王放下車窗簾,心頭的疑慮卻久久未消。
黑衣女子入了城後,騎馬的速度就慢了許多,隨後穿過幾條大街、又輾轉越過幾道小巷子,七拐八繞後在一處僻靜的宅院前下了馬。
吱呀一聲,斑駁的朱漆大門應聲打開,黑衣女子將馬匹交給開門的人,低頭匆匆走了進去。大門隨即關上。
“回來了?”
錢武鋒依舊一身白衣,正靜靜立在庭院中的一株花樹下,樹上花開正盛,大朵大朵喧鬧的紅花映日生輝,灼灼色彩襯的他肌膚白裏透紅,眼眸瀲灩生霞,英俊中染足了豔麗,兩種美貌交錯融合,整個人看起來妖孽無比。
見女子回來,他隻是淡然一瞟,隨口問道。
“主上”黑衣女子正是被洗腦後的鄧璐璐,她見到錢武鋒後,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後目光瞟了瞟隱在暗處的幾個侍衛,走近了他低聲道:“花蝶那邊,我看著安排的還算妥當,隻是朝廷最近在公開抓捕抓花月樓的人,她又一直處於盯梢之中,稍有差錯就會被人抓住把柄,為保計劃安全,我們要不要換個人辦事?”
“無妨,隻要不與她正麵接觸,就不會暴露我們,花蝶做事,遠比你想象的要奸滑的多”錢武鋒看著她一身藏頭遮麵風塵撲撲的模樣,知曉她定是一路匆匆趕回,看了看庭院中的春景,有些不悅道:“下次出門注意點,這個時節你一身黑衣招搖過市,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是”月殺低低應了一聲。
“去吧!公子正在內室等你,混沌大法的最後一重你雖然已經練成,但還不能運用自如,計劃已經迫在眉睫,有公子相助,你必須抓緊時間融會貫通!”
“知道了,謝主上和公子”月殺彎腰行了一禮,隨匆匆趕往內室。錢武鋒看著她的背影,眼神緩緩變的凝重。自從鄧璐璐變成了月殺後,公孫伊澤一直在幫助鄧璐璐修煉武藝,他擁有玄門弟子缺失的一段混沌大法的心法,傳給了鄧璐璐後,她的武藝突飛猛進,進步之快令人咗舌。她的確是罕見的練武奇才。
原先公子還有些猶豫最後的計劃到底要不要讓她去完成,現在看來,根本就是非她莫屬,除了她,他們眼下根本找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選。
世上能將混沌大法這等奇異的功夫修煉完成,的確也沒幾個人能輕易做到,尤其是年輕的女子。皇帝一直都很小心謹慎,身邊又有絕頂高手相護,公子先前數次想刺殺他,都以失敗告終,還折損了花月樓數位頂級殺手。想另辟蹊徑從他身邊的內監女子下手,偏他後宮嚴密的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不管是內監宮女還是嬪妃,無一不是出自來曆詳細的人家,詳細到祖上好幾輩喜歡穿什麼衣服吃什麼東西,這樣細致的宮廷管理,想中途偷梁換柱比登天還難。而且皇帝本身就是個高手,普通人根本殺不了他。
原定的計劃需要一個女子去接近皇帝,這個女子最好年輕、貌美、與某人肖像、膽大包天,心狠手辣,武功絕頂,而且對他絕對忠心。
最好是死士一名,事成之後不會連累到他,讓他有充足的時間離開這片國土。當然事成之後不管結果如何,那名女子都是死多生少。公子或許正是擔心這一點,這段日子才會瘋狂的陪著月殺習武,在公子的心中,到底還是在乎她的。
這是這份在乎,比起公孫伊澤心中的夙願,稍稍有些微不足道。
曾經的傷害造成了公孫伊澤的執著,這種執著已經讓他痛苦了十數年,日後也定會讓他痛苦一生,錢武鋒覺得,不管他的心願有沒有完成,他都注定一輩子走不出心中的禁錮。
弑父弑君之罪,再加上一個在乎的女人的生死,他能背負的了麼?能看淡麼?
如今有那個長年積攢的心願頂著他,讓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自己在乎的女人,可是等心願了後,他會不會陷進巨大的後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