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彤”他咄咄逼人:“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嗯?我問過你很多次,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張醫院的流產單又是怎麼回事?”
“沒有。”她心虛所以聲音也乏力:“我要去看看天天。”
“你先給我說清楚,你到底還瞞著我什麼?”
她招架不住了,今天她精疲力竭實在無力招架,所以倉皇的想逃走:“我要先去看天天,你放開我。”
他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攫回來:“白月彤,不說清楚你別想去看天天,我保證你以後都別想看到他!”
她猛然一震,揚起頭來看著他,視野全是他一張臉,滿滿當當。她虛弱的閉上眼睛:“你何必要知道。”
“我一定要知道。”
她知道他的性格,她知道他的手腕,不達目的他絕不罷休。她的答案如果不能讓他滿意,她隻怕將永世不得安寧。她也不能拿著天天冒險,她隻能艱難的開口:“寧娉婷。”
“寧娉婷?”他疑惑的揚起眉。
“對,寧娉婷。”夢囈一樣的聲音低下去:“那天我跟著你去了醫院。”
她頓了頓,又說:“至於你說的什麼流產單,我從來都沒有給你過,我當年隻找了你父親幫我這個忙,我想要離開c市,既然你們你們愛的那麼艱難,我為什麼要用孩子絆住你?所以我就簽字走了。反正反正當初我們也說好隻是三年掛名夫妻,那中間的事情我也知道不能全怪你”
他那麼聰明的人,當然很快就明白到底是什麼事情了,她當年離開的前前後後也就那麼幾天,他想起來那天是娉婷鬧了自殺住院的事情,他大半夜的趕過去看她安慰她。他沒有想到,那次她竟然能跟著去了醫院
他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問道,“為什麼?”一字一頓,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就因為你看到了我去醫院,你就要離開我?白月彤,你做事都是那麼草率的麼?我和娉婷她是”
***
想要說的話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他剛才洗了澡出來的時候將手機放在茶幾上麵,這會正在震動,偌大的屏幕上麵顯示的名字讓兩個人皆是一楞。
白月彤看著那兩個大大的字,就跟一盆冰冷的水在她原本就已經瑟瑟發抖的時候出其不意地倒在了她的頭頂,那從頭涼到腳的感覺幾乎是讓她呼吸困難。
感覺到抓著她的手腕的手力道稍稍有些鬆,她一下子就用力掙紮著出來,什麼話都不說,轉身就往房間走去。
身後是男人有些壓低的嗓音,隻聽到他溫柔地說:“娉婷,嗯,不好意思,今天突然有點事情,所以我提前離開公司了”
一晚上沒有睡好。
她覺得筋疲力盡,明明累的要死,可是卻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
她對了天花板,回想著前塵往事,不過俱已經成雲煙了。平心而論,寧娉婷有很多地方她的確是比不上。
寧娉婷可以不去計較自己大哥的死,可是她做不到!至少她母親的死,她一直都耿耿於懷,至少艾美羽曾經對自己母親的惡意詆毀,她也無法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還有母親和段成國之間那一段
這些錯綜複雜的事情讓她根本就不敢再奢望自己能和他還可以有什麼。
可是天天呢?當年她為什麼那麼義無反顧要生下天天?
淚還是沒有察覺地從眼角滑過,心底某一處還是像被被人用力地拉扯一樣的疼。隔了這麼幾年,兩人早已經回不去了。可是,可是她發現自己的心一直都在最原來的位置,沒有動過,哪怕她可以欺騙全世界的人,可是她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的心
在房間輾轉待到了天亮,也沒有聽見他離去的聲音。她輕輕地拉開了房門,躡手躡足的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心虛什麼,整個人就像在做賊。
客廳裏開著窗,吹得那紗簾如十二月的雪,飄灑亂飛。依稀有股煙味,但是因為開了窗,被風吹散了,並不是很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