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高聳的樓房鱗次櫛比,濃夜的幕布被切割在閃爍璀璨的燈光之下。圓月被水泥牆遮蔽得即使仰到脖子酸痛也無法尋得見身影,唯有燈光呼應下的繁華,訴說著這座不夜城正式拉開喧囂的序章。
市中心繁華街角,一家門麵莊嚴宏偉的公司正麵這群魔亂舞的夜晚。這大廈的一樓閃爍著溫馨的燈光,向上數去,也並無幾盞亮著的燈,看來裏麵忙碌的人早已離去。這在這座忙碌的城市裏可著實少見,現如今在社會上摸滾打爬的人,哪一個不是加班加到恨不得把下輩子的時間都用上來?想要正常下班回家休息,簡直比癡人說夢還要異想天開。可是就偏偏有人要跟別人不一樣。當小白領們因為加班累得直罵天,陳氏的大樓裏已經開始平靜的打卡下班,去過悠閑的夜生活。雖然也會被上司訓斥罵得狗血淋頭,但是豐厚的年終獎金已經足夠讓這些怨懟變成笑逐顏開。
所有人都擠破了頭想要加入陳氏,而陳氏的員工又拚了命的想要保住自己的職位。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所以陳氏,就是一個無聲的戰場,每天都上演著你死我活的戲碼,卻每個人樂在其中。
頂樓上,總裁辦公室。
“陳總,這是明天的行程。早上八點歐氏的董事回來和您一起共用早餐,十一點大華集團的新樓盤剪彩儀式定在新發廣場,下午兩點您約了李先生一起打高爾夫。”一頭卷發加上幹練的黑色職業裙,陳氏總裁陳冠勳揉揉眉心看著自己的這個秘書,有些無奈的說道:“一寒,為什麼每次你跟我說行程表的時候,總是板著一張臉呢?好像在準備什麼大戰一樣。”
裴一寒並沒有為此而露出一絲絲的微笑,然而以一種更加嚴肅的表情,目光卻絲毫不往他身上瞄一眼:“因為您的交際範圍實在是太廣,就算好好安排也跟打仗一樣混亂。好像某人曾經搞不清楚狀況,同一時間裏約了三家廠商,差一點丟了所有的案子。”
陳冠勳聳聳肩:“那豈不是在說,我若是離了你,就跟沒穿紙尿褲的嬰兒一樣了?哦不對,這和你板著臉有什麼關係?”
隻見裴一寒左右嘴角彎了起來,但即使是這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卻還是讓她秀氣的臉上泛起了美豔的漣漪。她說:“是沒什麼關係,總之,明天我會提醒您的。報告完畢了,現在是下班時間。所以我先回去嘍,總裁您老人家也去過夜生活吧。”說完裴一寒就踢著高跟鞋優雅的一個轉身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又忽然停住,扭過頭來“好心”的提示道:“哦對了,您可千萬不要玩的太過火啊,畢竟這年頭‘總裁’還是很搶手的,尤其是您的名字和搞出豔照門的某位就差了那麼一點點。”裴一寒用食指和拇指撚起一條縫來,眯起眼睛來透過這條小縫來看他。被這樣調侃的某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一聲,說道:“你這樣子調戲我,可是不對的。”
裴一寒一仰頭,甩給他一頭的大卷和瀟灑的背影,揮揮手:“走了!”
陳氏從來都是到點下班,除非是特殊需要留下加班或是自願為企業獻身的,否則大樓裏絕不會看到人的影子。這種現象最重要的一點是,陳冠勳這個家夥有點輕微的工作狂傾向。很多並不那麼重要到必須他親自過手的事情,他都十分不放心的主動請纓接了過來。裴一寒作為他的私人秘書,自然是對此表示十分的不屑,因為這位總裁大人在自己加班的時候,總是會拉上自己一起。雖然付了三倍的加班費,可錢始終買不回來她逝去的快樂時間當然如果這個獎金很是豐厚工作又不繁重的話。
下了樓,剛一到大廳,裴一寒就看見死黨萌萌正歪在休息的沙發上很是愜意的樣子。裴一寒默默捂了個臉,好在現在下班的都快走光了,否則她真的很是不想承認這個躺在沙發上四仰八叉毫無形象的人,是她裴一寒的朋友。
裴一寒默默走過去,伸出腿來用膝蓋提了提沙發上的死屍,沒有反應,甚至於萌萌還翻了個身咂咂嘴表示不滿。裴一寒覺得瞬間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雖然現在大廳裏隻剩下看門的保安,可這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和有多少人完全沒有關係。
“萌萌,起來了。”裴一寒試著叫了叫她,見她沒有反應,不得不提高了音量:“萌萌!”死屍還是沒反應。裴一寒從來都是以冷豔示人,可謂非常非常的矜持,她並不想在公司裏破壞這種形象,於是隻好附身湊近這個家夥,在她耳邊低聲說:“萌萌,你再不起來我就把你的芒果班戟全部丟掉,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