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踏進這座城的時候,我是真的沒有太多的感覺,最多也不過是從一個都市來到另一個繁華的都市而已。
可是,我卻看得出母親對這座城市的留念。
或許,念的不是這座城,而是屬於這座城的那個人。
那個人亦或許是我的父親,在我的概念裏是沒有父親這個詞的。
母親從來不說,我便從不過問。不想讓她傷心,也不想讓自己難過。
陽春三月的天氣總是陰雨連綿不斷,今天卻是一個難得的大晴天。
我是討厭雨的,即使出生在這個三月的雨天。
或許我更是痛恨我的出生,我的出生就是一個悲劇。
才走出火車站,母親似乎有些緊張,不自覺的握了握我的手。
“20年了,終於還是回來了。”
20年,我出生至今整整20年。
我時常在想,母親究竟在這座城市發生了多少事。
是有多刻骨銘心的愛與痛,才會選擇離開一座城市,可為何如今還要回來?
“媽,其實我們不一定要回來。”
“不,我們屬於這座城市。”
其實,我從來都不覺得誰能真正屬於誰。就像我的父親不屬於我母親,更何況這座冰冷的城市呢。
可是我卻不忍心打破母親心中的那個夢,即使那個夢經過時間無情的摧殘,已不再年輕。
但那畢竟是一個念想,一個讓她好好活著的念想。
我一直覺得母親有輕微的抑鬱症,小時候母親會帶著我到頂樓坐著,就安靜的坐著。
剛開始我會嚇得大哭,十幾樓往下看,對一個小孩來說是有多麼的恐懼。後來次數多了,我便也習慣了。
好幾次都是鄰居把我們拉下來的,苦口婆心的開導我母親。
其實,我覺得我母親並沒有想跳下去的衝動,或許她隻是想用這個方式冷靜一下。
懂事後,好幾次我都想帶她到精神科去檢查一下,可她卻死活不同意。
後來,隻好不了了之。
母親很熟練的帶我穿過各個小巷,走到一個破的真的不能再破的房間。
我們盡快的在裏麵收拾著,母親悠悠的說,\"二十年前的這裏其實還不錯。”
我無法想象二十年前的這裏有多好,但真是難以忍受如今這裏有多糟。
打掃的差不多幹淨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已經一天沒吃飯了,靠著餅幹和水來支撐。
“媽,我出去買點吃的。”
“才剛來,你不認識路吧。”母親是有些不放心的。
“我進來的時候就記著了,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