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千裏冰凍,春夏之交的昆侖山脈上隻剩一片白露為霜的蒼茫世界,全無生機。
五個衣衫襤褸的青壯年漢子在陡峭的山路上徒步跋涉,身後留下一串望不到邊際的腳印,在茫茫雪白中顯得孤獨而神秘。他們的裝束打扮和本地的居民迥乎不同,背上背著行囊,腰間還各自別著一把兩尺長的樸刀,一看就不是來采摘山藥或雪蓮。由於氣溫極度低下,眾人都裹緊了衣服,卻在風雪的吹打下顯得徒勞無力,除了領頭的漢子身形依舊挺拔,透著一臉年輕而英悍之氣,後麵四人已經盡顯疲態,將身子骨畏縮得緊巴巴以抵禦嚴寒。
他們已經星夜兼程趕路半月有餘,從四川到昆侖山的道路難於上青天,讓早已快到達極限的五人一路無話。終於,在一個拐角處,安靜了太久的領頭漢子發了聲:“喂喂喂,你們快看,那山坡上有個山洞,我們暫且到裏麵歇息歇息。”
四人順著領頭漢子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不遠處有個山洞,那大小足以容納一幹人入駐。無人對此表示異議,一張張麵如死灰的臉上紛紛神采飛揚,一邊喝彩,一邊快馬加鞭地先後趕入山洞,一屁股坐在陰冷潮濕的地上。
生火取暖,補充了些許食物和水,五人元氣恢複了不少。一人擦著嘴巴罵道:“奶奶的,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現在啊,隻要不讓我睡雪地上,哪裏都是小天堂!”
領頭漢子雖自身也疲憊不堪,卻絲毫不為此提議所動,厲聲說道:“不行,不許在此睡覺!我們頂多歇息一個時辰,必須繼續上路。鄭應雄,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不是來遊山玩水的,而是有重要的任務,一刻也不能耽擱!”
叫鄭應雄的男人麵露不悅的神色,卻不好直接反駁,轉而求助眾人:“林廣全、大虎小虎,你們仨的意見呢?”
叫林廣全的男人也麵露難色,卻不好得罪領頭的漢子,小心翼翼地問道:“沙王,我們十二個兄弟一路跟著你從四川跋山涉水走到此地,可有半句怨言?”
那個叫沙王的漢子搖搖頭:“沒有。”
林廣全又說道:“一路上,將士們戰死的戰死、累死的累死,一直無怨無悔,可你時至今日,也未曾告訴我們趕赴這昆侖山的原因,兄弟們心中難免有些情緒。既然現在我們已經到了目的地,兄弟們就剩下五個,你且把真相告訴我們吧,我們到底來昆侖山幹嘛?”
大虎也哀求道:“是啊,沙王,告訴小弟幾個,小弟們明白了真相,哪怕終點還很遠,也好望梅止渴啊。”
沙王麵無表情地說道:“不急,等我們找到了該找的寶物,兄弟們自會知曉。”
“哼!”鄭應雄“騰”地站起身來,嚷道,“我看,壓根就沒什麼寶物!馮玉良,你不過是一路逃命至此,要我們一路護送你到達安全地帶罷了。你們愛玩,陪著他玩,老子受夠了,這就走。”
馮玉良目光淩厲地掃了一眼鄭應雄,右手摸著腰間的刀柄,厲聲說道:“根據我軍紀律,逃兵,該作何處罰?”
鄭應雄不屑地罵道:“你還有軍嗎?義王把你奉為上賓,要我與你共同議事,不過是情急之下的權宜之策,還真把自個兒當回事了。論資曆,你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童子軍,論武藝,你更是不如老子!還軍紀,我呸,要打,老子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