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顧潤之一年後,他醒了過來,而錢離卻在幫我請了一個癌症專家後,忽然消失。
他留給我一封信,信中寫道:
夕夕,抱歉我的不告而別,但是仔細想了想覺得我們兩個還是不太合適,我太木訥,你又太活潑,再說我對愛情其實沒什麼太大的興趣。我還是更愛醫療事業,所以我們的婚禮還是取消吧?!對不起,我是這麼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你罵我恨我都好,我走了,如果小耳朵長到二十歲的時候,還想和我學醫,我會回來接他,到時候再見,希望到時候,你不會氣得拿掃將我打出去。
我握著那張薄薄的紙,隻覺得心裏積壓了太多太多的愧疚和不舍,眼底慢慢被淚水模糊。
這時候,從我身後伸出一張手指修長的大手,一把奪過信看了一眼,歎息道:“其實你也不要太難過,畢竟有的男人事業為重,而有的男人是隻愛美人不愛江山。”
我雖然在難過,聽到這句話還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飛快閃開那人的手,冷笑道:“顧先生,請你自重,我覺得我未婚夫隻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會等他回來,別說二十年了,一輩子我也等。”
說完,我生氣地朝前走去。
顧潤之和一隻大型狼狗一樣,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很快我們的周圍熱鬧起來,到處都是小蘿卜頭在爸媽的腿上蹭來蹭去撒嬌。
今天是家長日,為了個小耳朵撐場麵,我們隻能假扮他的父母,來開家長會。
“爸爸。”小耳朵開心地從幼兒園裏跑出來,抱住了顧潤之的大長腿。
跟在後麵的是一個小胖子還有他的父母。
那小胖子經常欺負小耳朵,還說小耳朵是沒爸爸的壞孩子。
我立刻飛快挽起顧潤之的手,顧潤之低低笑了一聲,我假裝沒聽見。
小胖子的父親看清楚顧潤之的臉,剛剛一副找麻煩的表情瞬間一變,誠惶誠恐地道:“顧,顧總。”
小胖子的母親驚愕地看看顧潤之又看看我,馬上賠笑道:“原來是顧太太。”
兩個人對著顧潤之一陣寒暄:“幸會幸會。”
顧潤之隻是禮貌性頷首道,緊緊攬著我的腰笑道:“你好你好,都是孩子的家長,兩位不要太客氣。”
小胖子的父親吃驚地看了眼小耳朵道:“原來這位是——”
“犬子。”
小耳朵聞言,甜甜一笑,拉住了顧潤之的大手。
我們又聊了兩句,夫妻兩個尷尬地帶著孩子走遠,我隱約聽到小胖子的母親在教育他:“以後不許欺負那個小弟弟,也不能讓別人欺負他,你要照顧他知道嗎?”
聞言,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才發現顧潤之的手還霸道地挽在我的腰間。
毫不客氣地拍開。
開完會,我伸了下懶腰坐進車內,還是不喜歡這種寒暄的場合,幸好也不用太操心,顧潤之處理這種事遊刃有餘。
靠著沙發,我有些恍惚,大概是時間過得太久。
我已經不記得當初那些傷心的事,有時候會有種,其實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和顧潤之隻是和許多人一樣,相愛、結婚、生子。
平平淡淡。
忽然,我的眼眸危險地眯縫了下:“顧潤之,這不是回我家的路啊?!你想幹什麼?”
顧潤之楞了下,不高興地問他的司機:“老楊,你怎麼回事嘛,先送夕夕回家啊,然後再送我回去,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怎麼總不記得。”
我啞口無言,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臉皮。
後視鏡裏,司機老楊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方向盤一打,往我租的房子開去。
耳邊是顧潤之低聲細語和小耳朵的說話聲,那家夥還時不時地撩我一下,問我個問題,讓人根本無法忽視這家夥的存在。
忽然,他臉色猛然一變,按住了胸口。
我臉上的冷漠瞬間破碎,一把摸著他的胸口問道:“怎麼了?傷還痛嗎?”
他笑笑:“沒事。”
我看到他臉色都微微發白,根本不是裝的,心裏一陣莫名的情緒翻湧,顧潤之還是那個顧潤之,總是將最好的一麵展現在我的麵前,而所有的傷痛和折磨,他總會一個人默默去扛。
我沒有將被他握住的手扯回來,靠著沙發,忽然想起很久很久的事。
那時候,我們正在熱戀,還在讀大學呢。
我說想去馬爾代夫度蜜月,那時候的顧潤之還是個窮小子。
結果那傻子竟然打了一個暑假的工,最後累病在醫院裏,就為了能湊夠去馬爾代夫的飛機票。
正在我迷迷糊糊想睡的時候,聽到他小心翼翼問道:“那個,我最近累得很,小耳朵也馬上要上小學了,我們——是不是該帶孩子出去玩玩?你說馬爾代夫怎麼樣?”
我閉著眼睛沒有睜開:“我想想。”
感覺有什麼溫熱靠近我的唇,顧潤之含糊的聲音道:“別想了,答應我吧?!”
唇上觸碰到一片甜蜜的味道,一如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