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是喬蘊刻意加上去的。實際上他們彼此心照不宣,都明白這話語中所說的人也就是左穎,而左穎的目的簡直再簡單不過。
至少在鍾棋會看來再簡單不過。
此時鍾棋會的眼眸冷了冷,他想到了在辦公室當中,左穎對於自己的質問和逼迫,那些他都可以理解,但現在,鍾棋會所不能理解的是她拿這種事兒來欺騙自己。
天知道,鍾棋會當時心裏是多麼的激動和開心。
原本鍾棋會以為自己六年來的遺憾終會得到彌補,但卻沒想到,這隻是左穎的一種手段罷了。
喬蘊一直在鍾棋會的身旁嚴密地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看到他快要接受的模樣之後,喬蘊暗自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另外,鍾先生。”
鍾棋會聽到這話,眼神便重新有了焦距,微微側目,似乎是在等著喬蘊說下文。
喬蘊倒也沒有耽擱,隻是淡淡說道:“再告訴您一件可能會將您惹怒的事情。”
“別說了。”鍾棋會並不知道喬蘊所要說的是什麼事情,但一項冰冷的他,卻果斷拒絕刻意回避,他隻是不確定在這種關頭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為什麼不說?”喬蘊並沒有給鍾棋會留有餘地,她覺得現在才是一個自己繼續編造謊言的最佳時機,讓鍾棋會徹底相信自己從來就沒有過他的孩子,這樣一來就算他想將自己束縛在身邊,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發現,而這段時間,喬蘊有足夠的機會離開。
喬蘊並不想讓鍾棋會的陰謀得逞,所以無論如何也要隱瞞自己懷有身孕的事情。
鍾棋會沒有再說話,他知道如果喬蘊執意要說的話,自己無論如何也攔不住。
“我一直在吃藥。”喬蘊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對鍾棋會而言無異於重磅炸彈,但在喬蘊的口中,卻好像是“我一直在喝水”一樣的簡單。
“什麼藥?”鍾棋會實際上已經猜出了大概,但卻因為不願意接受而反問了一句,聲線稍稍有些發抖。
可這時候的喬蘊如同一個完全無情的劊子手一般,斬斷鍾棋會心裏萌生的所有期望,隻淡淡說了一句:“不讓自己懷孕的藥。”
前麵的王伯聽到之後,心也跟著抖了一下,他一個外人姑且能夠想到鍾棋會聽到這句話之後的反應,他甚至不敢從反光鏡看鍾棋會的表情。
而喬蘊說完之後也望向了窗外,隻是怕鍾棋會發現自己眼中的心虛。
一瞬間,鍾棋會雖然知道自己坐在車裏,坐在喬蘊的身邊,但卻感覺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喬蘊正在一步步地離自己遠去,而周邊的環境似乎成為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將鍾棋會孤立在其中,無法看清周圍的狀況。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漸漸反應了過來,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又攥了攥拳,抑製住要發火的衝動,手幾乎攀上了喬蘊的脖子,但又緩緩放了下來,重重舒了口氣,顯得有些悵然:“告訴我,為什麼。”
“為什麼?”喬蘊回過頭,麵色依舊平靜,仿佛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婦人一般,“作為小三,我會讓自己背上這種罵名?”
“小三?”鍾棋會咬牙切齒,甚至將自己骨節攥得咯吱作響,“我說了很多遍,不允許你這麼說自己。”
“恐怕全天下隻有你一個人認為不是吧?”喬蘊嘴角的一抹笑容很是嘲諷,“並且還是在我的麵前。”
鍾棋會聽了這句話幾乎瘋掉。簡單的一句話,喬蘊不僅自嘲,還嘲諷了鍾棋會的兩麵三刀。
而鍾棋會哪能受得了這種冤枉,於是死死地將喬蘊抵在車門上,聲音好似是從齒縫中鑽出來的一樣:“喬蘊,你等著瞧。”
“我並不想等著瞧。”縱使喬蘊感受到他目光的可怕之後,也沒有半點兒動容的意思,反倒繼續用言語將其激怒。
實際上喬蘊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會說出這麼多的話,對鍾棋會造成刺激,或許她隻是想要舒緩自己心中的怨氣罷了。
“你沒得選。”鍾棋會看到喬蘊的平靜之後,緩緩將手放了下來,重新坐正。
他覺得自己完全威脅不到喬蘊,從喬蘊的眼眸之中,他看不到一絲絲的愛意和懼怕,因為她根本就不曾在乎過自己
想到這兒鍾棋會又握了握拳頭,淡淡說道:“喬蘊,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深沉。
盡數鑽入到喬蘊的耳中,而喬蘊甚至迷茫了一陣,誤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抬眸隻看到鍾棋會的唇緊抿著,沒有任何的表情。
喬蘊不敢再看,生怕掩飾不住自己的心慌,於是隻轉過頭看向窗外。
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