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鍾棋會低下頭,隨手按了關機鍵,走上前攬住喬蘊的肩膀,“走吧,去燉魚,我都餓了。”
喬蘊遲疑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隨著他的腳步走了過去。隻是心中卻有了些鬱結,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下午依照鍾棋會的安排,兩人準備乘坐專門的漁船去海上轉一圈。
吹著海風,喬蘊本應當心情開闊,但轉頭看向鍾棋會的時候,卻發現鍾棋會總是在發呆,滿懷心事的模樣。喬蘊問了幾次,得到的都是一句“沒事兒”,她索性也不再問,隻是全然沒了心情,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事兒在隱瞞著自己。
這幾天喬蘊拚命不去想關於過去的事兒,不去想這六年鍾棋會經曆了什麼,與左穎有著什麼樣的感情,不去想那場訂婚宴,也不去想自己被人罵作小三的報道。
放下這些之後,喬蘊心裏雖然依舊有些地方無法觸碰,但總之也算過得開心。
但今天鍾棋會接了這個電話之後的改變,卻讓喬蘊倏然緊張了起來。她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潛意識卻覺得有些事情似乎是逃避不了的。
這夜鍾棋會並沒有像平時一樣抱著喬蘊做那種事情,而是早早便睡了,手機放在床頭。
喬蘊卻怎麼也睡不著,但她生怕驚擾了鍾棋會的睡眠,導致他明天沒有精神,因此也不敢亂動。
不知過了多久,三更半夜的時候,鍾棋會的電話倏然響了起來,喬蘊猛地一驚,而鍾棋會則迅速按斷,叫了兩聲“小蘊”,似乎是在確認喬蘊睡著了沒有。
喬蘊並沒有答複,雖然她再清醒不過。
然而鍾棋會輕手輕腳地拿著手機走下了床,站到了陽台上。一分鍾之後,便依稀傳來了說話聲。
喬蘊緩緩走了過去,每一步都輕巧到幾乎沒有任何響聲,鍾棋會的聲音則越來越清晰,他似乎在與對方發生著激烈的爭吵。
“她怎麼樣關我什麼事兒?”
“這怎麼就是混賬話了?當初訂婚的情況是什麼樣,媽你又不是不知道。”
“有病就去醫院啊,這事兒我管不了。”
“媽,媽,您能不能別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我在外麵有事兒,實在回不去。就這樣,先掛了。”
鍾棋會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儼然已經有些憤憤,立刻掛斷了電話。隻不過他並沒有回頭,而是用手撐著欄杆歎了口氣,儼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半響又點了根煙,煙頭處發出的光在黑暗中顯得異常清晰。
喬蘊身著單衣,感覺到夜晚的空氣有些涼,但卻也並沒有回到床上,而是在鍾棋會的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一直望著他的動作。
咫尺之間似乎有天涯之隔。這便是喬蘊在漆黑夜色中的唯一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看到鍾棋會接二連三抽著煙,喬蘊這才走上前去,將他又欲要點燃的一根煙輕輕抽走,低聲道:“你怎麼了?”
鍾棋會並不知道喬蘊已經聽到了一切,還以為她隻是剛剛醒來發現自己不見了,所以偽裝著自己的表情說道:“醒了,睡不著起來抽根煙。”
喬蘊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將煙放在背後,很是局促的模樣。
見狀,鍾棋會寵溺一笑,抬手摸了摸喬蘊的頭:“那我不抽了。回去吧,你穿這麼涼。”
這關切的聲音讓喬蘊一時間感動不已,但她也並沒有挪動腳步,而是舒了口氣,又輕聲說道:“回去吧。”
“你說什麼?”鍾棋會愣了愣,似乎是生怕自己聽錯了什麼。
喬蘊又勾唇重複了一遍:“回去吧,有事兒就回去吧。”
“沒事兒。”鍾棋會擰緊了眉頭,“你在想什麼呢,快去睡覺。”
“剛才的電話,是鍾太太打來的吧?”喬蘊隻聽鍾棋會所說的話,已經猜出了大概,“發生了什麼事兒?”
“沒事兒。”鍾棋會又固執地重複著白天的話。
但這次喬蘊卻完全不相信,任由鍾棋會拉著她的手臂,讓她趕緊回屋睡覺,也不挪動半步,隻借著月光,眼神略帶著憂傷望向鍾棋會:“為什麼不告訴我?是不信我,還是不願意?”
喬蘊眼中的憂傷幾乎讓鍾棋會覺得如鯁在喉,半響他才舒了一口氣,並寬慰道:“真的沒事兒,回去睡吧。我也累了,今天看你沒有玩盡興,明天我們還去海上玩一圈兒。”
“好吧。”喬蘊應了下來,但聲音低沉,沒有抬頭再看向鍾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