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樣……”白紫彤鬆開了手,整個人就那樣癱軟下來。之前那種死亡氣息逼近的感覺再一次浮現在她的腦海裏,那一刻,或許她真的以為老天要再一次收走自己的幸福了。她甚至已經選擇了坦然接受,卻沒想到,卻是更殘忍的讓另一個無辜的女孩子替她遭受了這一切。
她害了黎瀟,又害了惠心。
“凶手是衝著我來的……我一定要查出是誰。”這一次,她又忽然坐了起來,神情嚴肅的看向蕭之亦。
凶手?男人在聽到這兩個字時無意識的握緊了雙拳,果然事情沒那麼簡單,還好他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派人去查了。
待她語氣沉重的將當時的情景描述出來,他早已將她緊緊的箍進自己的懷裏。好險,他居然差一點就失去了她,居然有人真的要害她,到底是誰……
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感覺指引著他朝某個方向去猜測,他卻沒有對她說出來。
“我想去看看惠惠。”白紫彤翕動著蒼白的嘴唇,目光渙散的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蕭之亦沉默了片刻,心疼的撫了撫她那看上去神情憔悴的雙頰,點了點頭。
隔著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白紫彤看到了頭上包著紗布靜靜躺在那裏的女孩子,那個白天還和自己手挽著手說說笑笑,還要因為自己腳不舒服就要跑回去給自己換鞋的女孩子。
她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啊,她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甚至連蜜月旅行的機票都已經訂好……
都怪她,都怪她這個罪魁禍首,她這個禍害,她恨死自己了。
“曹明亮,對不起……”她走到坐在門前那個眼神空洞,神情頹廢的男子麵前。她昨天還看到他來公司接惠心,這個從來都陽光憨厚的大男孩,仿佛一下子被命運打擊得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曹明亮緩緩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卻什麼都沒說,隻是又一次垂下了雙眸,目光直直的盯在麵前的空氣中,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身後的蕭之亦看著女人那無比自責愧疚的表情,眼中的痛色無法抑製的流露出來。他輕輕扳過她的身子,再度將她攬入懷中。
不是發過誓再不允許她受到傷害麼,不是發過誓要一輩子都給她最安全的保護麼,為什麼竟還讓這樣的事發生在了她身上……
良久,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響,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神情有片刻的凝滯。緩緩鬆開白紫彤,他走到遠處的窗邊,才滑開了接聽鍵。
表情中的忿恨和狠戾陡然間流露出來,聽完電話內容的蕭之亦,握緊的手背上已是青筋暴起,一拳狠狠的砸在窗台上,卻沒有注意女人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
“你……是不是查出是誰指使了?告訴我!”白紫彤屏住呼吸,直直的望向他的眼睛。
“你好好休息就行了,”蕭之亦愣了一下,雙手扶住她的肩膀,收起了之前的表情,隻剩下一臉溫柔和安撫,“其他的事交給我。”
“你告訴我,是誰!”激動的白紫彤已忘記了這裏是需要保持安靜的病房區,她反手抓住蕭之亦的手臂用力的搖晃起來,目光依然死死的盯著他的臉,“告訴我!”
蕭之亦看著她的樣子,心如同在被緊緊的揪著,又沉默了片刻,他到底還是開了口,“是沈琳。”
沈琳……
潘景皓的女人,又是潘景皓的女人,她居然又差點喪命在潘景皓的女人手裏。
所以,那天酒吧裏那個懺悔自責,做出一副深愛懷念姿態的男人,到底還是在演戲的,是嗎!
“也可以說,是潘景皓對不對。”一番劇烈的情緒起伏過後,白紫彤又變作異常的冷靜。她透過窗外目光機械的投在遠處的一座高樓上,放在身側的手早已無意識地攥得骨節發白。
“隻查到是沈琳指使的,並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與潘景皓有關……”
“我要去找他!”還不等蕭之亦說完,白紫彤便直接打斷了他,下一秒,已欲轉身向外跑去。
“你不要衝動!”蕭之亦及時拉住了她,卻在看到她表情中的悲愴和淒涼後心又狠狠的被揪緊,想說的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懂,他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我沒有衝動。我現在很冷靜。”白紫彤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我隻想給自己討個說法。有些話我以為我可以放在肚子裏永遠都不再說出來,讓它們慢慢的隨著時間煙消雲散,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我的寬容,隻會讓那些虛偽自私的人永遠都自以為是的活在一個自以為心安理得的世界,到最後隻會讓他們去害到更多的人。”
“如果你不放心,就跟著我吧。但是我一定要去。”她反握住蕭之亦的手,眸光中折射出一絲堅決。
欲言又止的蕭之亦怔怔的看著她,最終隻有妥協。
因為很多事情,他沒有權利去決定她的選擇。
或許就像他曾經認為的那樣,有些東西,她遲早都要去麵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