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灼燒著淚腺,我靠在沙發上痛哭著,隻是已經擠不出眼淚了,雙眼已經幹涸。
“他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你不能因為他毀了自己,你得活下來啊。”
她的話軟綿綿地,打在身上不痛不癢,隻覺得有點兒可笑。什麼叫你得活下來……如果安慰兩句就可以過去的話,那我就可以不用活的那麼壓抑了。事實上,我隻想讓他死,僅此而已。
“我知道你很痛苦。”
她對我說了這麼一句,又是不痛不癢的話語。
“我可以感同身受,我小時候,也被猥褻過。”
我的心一顫。
“我也想過要死,硬挺了過來,你也是一樣的,你的家人呢,他們怎麼辦?還有你的學業,你本來就應該有一個美好的未來,隻要你願意拉自己一把。”
做麵對一切的決定就已經讓我心力交瘁,我……應該已經沒有能力再支撐著自己走下去了。
如果對我施暴的人是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的話,或許我沒有這麼痛苦,但他偏偏是我那位失蹤了十四年的母親甘願為之生兒育女的男人。他的嘴臉,他的語氣,他對我的辱罵,他對我母親的羞辱,每一樣都能讓我毛骨悚然。
對麵的女警察拿過我手中的筆,寫下一串數字,溫柔地笑笑:“這是我的號碼,可以加微信,關於案情有情況會第一時間跟你說,另外也希望能幫你走出來。”
她帶走了我從那個男人的住處逃出來的時候拿的手機,說是需要搜集一些證據。
臨走時,我抓住她的手,焦急地問有沒有告訴我爸,她搖搖頭,旋即趙弈侖遞過來一部手機,電話那頭是我把爸打過來的。
聽到他的聲音的刹那,我已經忘了該怎麼呼吸,靜靜地守著電話,心也跟著呆滯起來。為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跟我爸說呢,承受這些的隻有我一個人還不夠嗎?
“你個死丫頭,怎麼搞得,手機又丟了,上次小六給你買,沒給人家錢吧?”
“這次弈侖說你摔倒了是吧,是有多傻啊,手機也不貼膜,爛了好了,好幾天聯係不上你。”
爸,我想這麼喊他一聲。
“你沒事兒吧?有沒有摔壞哪兒啊?”
爸,真想這麼喊你一聲,可惜我喊不出來。
懸著的心落了下來,我還以為他已經知道了。萬幸,他什麼都不知道。讓我來承受就好了。
“小可,說話啊,信號不好嗎?我咋聽不到你說話?”
趙弈侖湊過來,雖然笑著,可我從他的眼裏看不到任何的光。他對我爸解釋:“叔叔,她摔了,摔的腳踝脫臼了。她最近特別能吃辣椒,嗓子也啞了。”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對著電話接著說:“她說特別疼。”
“您別過來了,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按摩有效是吧,好嘞,到時候您把那本書上的內容拍下來,我照著學,給她按摩。”
“肯定,能好起來的。”
肯定,能好起來的,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