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麼出現在我麵前……對於剛才說過的話,既懊悔又慶幸。我不是不明白自己剛才有多麼卑微,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隻求他能在意我一點,哪怕是一點也好。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站在那裏的話,我想我沒有勇氣把我最想說的表達出來。

再一次的審視自己,在感情上永遠是那麼卑微。可卑微又能怎麼樣,我一再地提醒過自己,等不到的就不要再執著了,得不到的寧可從來沒有爭取過。縱使這樣的提醒有過成百上千次,等到真正麵臨抉擇的時候,我還是顯得那麼可悲。

曾經聽過一句非主流的話,‘即使整個世界拋棄了你,我不會。’當時什麼都不懂,吐槽著這句話聽起來太非主流了。現在想來,我應該最想對趙弈侖說的是:就算整個世界都拋棄了我,我希望拋棄我的人當中,不會有你。

“什麼……時候站在那裏的?為什麼不說話?”

我屏住呼吸,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蘇可,我們”

分開吧。我害怕他說出這三個字。我知道我們並不算真正的開始,可比分開更令我害怕的是,因為太過執著於開始,一切在悄無聲息中早已結束。

吐槽也好,埋怨也罷,我有一肚子的話想對他說,想說的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我忘記了自己最想說的到底是什麼。

未加思考,我在倉促中打斷他,“你知道嗎。今天我和一個學長去畫了壁畫,也不能算作壁畫,後來遇見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老爺爺,他說自己眼花,差點把我嚇死。”

“你知道……他對我說什麼了嗎?”

“蘇可”

我不知道他要說什麼,我真的害怕,怕他說分開吧,我們不合適……那就不要說了,至少我今天不想聽。

“我啊,我今天被蛇咬了……是不是覺得特別奇葩,還有更奇葩的呢,那個老爺爺,他拿煙鍋燙蛇頭,燙的特別狠。”

明明是很滑稽的事情,為什麼我說的時候那麼悲傷呢?

我到底在幹什麼,剛才說的到底算什麼?我想說的不是那些……他到底發現了沒有……我也很委屈啊。

眼眶熱熱的,我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聲音一頓一頓的,“剛才……我說的都聽到了……對吧?”

“你先從地上起來!”

我甩開他的手,無法控製的情緒如驟雨般傾瀉而出,“我可以什麼都不知道,我說了我可以什麼都不知道!”

“求你以後別再這樣對我了,別再丟下我一個人先走了……”我渾身發麻,喘著粗氣,眼淚奪眶而出。“趙弈侖……我這樣,挺讓人討厭的吧?”

他蹲下來麵無表情地用紙巾擦著我臉上的淚,我抓住他的手腕,說了最不想說的話。

“你還喜歡她嗎?”

他什麼都不說,因為看那幅畫的時候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他還真的是不折不扣的直男,連說謊都不會。

他把手抽出來, 眼神裏漂浮著的是黯淡下去的光。“你還記得寺廟裏那顆樹嗎?你跟我說是祈福樹。”

“其實,那是姻緣樹。”他索性坐到地上,聲音也追溯著時光飄到了很遠的地方。“小時候,第一次去那座寺廟,站在樹下發呆的時候,有個小和尚逗我,以後有了在乎的人可以把兩個人的名字鐫刻在桃木牌上,之後再拿紅絲帶綁了係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