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澀澀的,“……你又在網上看了什麼奇怪的段子了,說話也這麼奇怪。”
“奇怪嗎?啊,我在你電腦上還發現了你初中的照片。”
“醜嗎?”
“比現在好看。”
“你怕不是審美有問題吧?”
這家夥又不經同意隨便翻我的微博,為什麼我一點兒都不生氣呢?
他牽住我的手,滾燙的溫度隔著手心穿了過來。
我不清楚自己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跟著他回去的。我無法做到他那麼平靜,我們,是不同的。
林東哲曾經跟我跟我說過,在我接受趙弈侖的那一瞬間,就意味著我不僅要接受他,還要接受他的過去,他的一切。
我停下。
始終沒想到現在自己對於剛才一直避諱的問題居然毫不顧慮。
“我們會結婚嗎?”
“怎麼又這個?”他扭過頭,眼裏藏匿著的是和我一樣的偏執。
就像是非要得到答案一樣,他怎麼拉我我都無動於衷。
“你會娶我嗎?我知道這個問題問的有點兒太早,但是我就想知道答案。”
或許是聲音太大了,過往的行人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我們。
“你還太小了。”
“小就不能問這個問題嗎?”
他的眼睛裏,又裝滿了我看不懂的情緒。
那一刻,我很委屈,為我自己,也為趙弈侖。
“你什麼都不懂,蘇可。”
他,居然鬆開了我的手。
悶熱的夜裏,伴隨著那股滾燙的溫度的遺失,我站在原地,冷的出奇。暗下去的路燈仍舊把我的影子拉的長長的。
我把自己暫時揉進那影子裏。聽奶奶說,妖怪們是沒有影子的,所以晚上的時候很好區分哪個是人,哪個是妖怪。而人,即使有影子相伴,卻永遠都無法觸碰到它。我發現,不光趙弈侖的影子是孤獨的,就連我的,此刻也顯得那麼落寞。
他轉身走的那一瞬間,我發現不是我不想接受他,是他根本就不願意靠近我。
我想盡我所能去理解他,但無論怎麼努力,仍舊改變不了我們是不同的這個事實。
我們都被遺落在彼此世界的角落裏。
樓下便利店的大媽趿拉著拖鞋從店裏冒出半個頭,八卦著問:“吵架了?”
“多些理解嘛,這樣日子才好過。”她百無聊賴地開始嗑起了瓜子。
“我們還沒開始呢。”
“什麼?”
“沒什麼。”
忽的,衣服被一雙小手拽住,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姐姐,你是要生小寶寶了嗎,為什麼看上去那麼難受?我媽媽說生寶寶的時候可難受了。”
很熟悉的聲音,我低下頭一看,居然是那會兒在博物館碰到的小姑娘。是大媽的外孫女,天大地大,我跟這大媽還真是有緣……
我彎下腰笑眯眯地說:“小寶寶還早著呢,姐姐在上學。”
大媽的瓜子嘩啦一聲全傾瀉在腳上,撒了一地,她吃驚地問:“他不是你老公嗎?上學就結婚啦?”
“不是,他是……算了不說他。”我咬著嘴唇,腦袋裏一直都是他那句:“你還太小了,你什麼都不懂。”
“姐姐,你怎麼哭了?”
“嗯?”我不明所以地低下頭,大滴大滴的眼淚就那麼滴落在炙熱的地板上,很快便蒸發的一幹二淨。
我……哭了嗎?為什麼連我自己都沒有發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