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念他皺著眉訓斥她後,還幫她耐心地收拾傷口的溫柔的模樣。
你看,她和他在一起有那麼多記憶,都值得回憶。
可是,他卻瞞著她,想要一個人度過生命最後的時刻。
他把她推開,想要獨自承受。
鄒沫忽然覺得身體不適。
終是控製不住,在機艙的衛生間,吐得天昏地暗。
她整個人趴在洗漱台上,幾乎脫力。
旋開水龍頭,在臉上澆上冰水,她清醒了一點。抬頭,浴室的鏡子裏,映出一張蒼白的臉。
肚子裏的孩子鬧騰得很,和他的父親一樣,一樣那樣折.騰人。
腳步虛浮地走回座位,她精神緊繃著,隱隱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
空姐察覺她臉色不對,過來詢問她是否需要幫助。
“麻煩給我一杯熱開水,謝謝。”她蒼白著臉色說。
忽然覺得全身的勇氣都在流失。
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她竭力地控製住自己,眼角有淚滑落。
*
下了飛機,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
他此時在做些什麼呢?如果去公司的話,可能已經下班回家。
又或者他今天沒去公司,隻是在家。
鄒沫拿出手機,指尖熟練地打出他的手機號碼。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
她聽著那段冰冷而機械的女音,眼皮突突地跳。
心裏有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她迅速撥通家裏的座機。
“你好,我有事不在家,請留言。”這是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潤的聲音。
她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這個電話,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聽著他的聲音。
似乎這樣,心裏才能安寧一點。
鄒沫站在機場出口,快速招手,上了輛計程車,語速極快地報出地址。
“孟氏大廈,快點,謝謝。”
家裏的座機無人接聽,或許,他在公司也說不定。
可能正在開會,手機沒電了,又或者他正在辦公室裏蹙著眉審閱文件,他向來在處理公事的時候不喜歡人打擾他的。
鄒沫想著理由,不斷地安慰著自己,她一上車便靠在車上閉目養神,隻覺得身體疲憊得很,長途奔波,加上身體不適,幾乎折.騰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昨天鍾醒山找她後,她從咖啡廳出來,立即定了最近的一般航班回國,她一刻也不能耽誤,隻想趕快見到他。
見到她的庭之,讓她心疼的庭之。
不知車開了多久,直到司機叫醒她。
“你好,到地方了。”
鄒沫迷蒙地睜開眼,拿出錢包付錢,下車。
孟氏大廈依舊氣勢恢宏地挺立在市中心最繁華的金融圈,一切好像沒有任何變化。
隻是大廈廣場旁的停車場擠滿了車,不少記者模樣的人扛著相機,帶著胸牌,排著隊在側門等候著,似乎今天有活動,鄒沫望著,微微擰起眉。
一樓的保安是認得鄒沫的,見她來了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