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之”
一顆淚滴掛在眼角,將落未落,訴盡多少紅塵夢事、凡俗情纏。
所有的思念、恐懼、慌張也都凝在那一顆淚滴裏,隨著風,搖搖曳曳地往下墜,蕩在空中,落了地。
她埋在他懷裏,貪婪地聞著他的味道,溫暖的,熟悉的,帶著淺淺的薄荷須後水味。
隻願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生生世世都不再離開。
“沫沫,你讓我苦找。”他是堂堂七尺男兒,此刻竟也眼眶微紅,是心急了,這幾天,未曾合眼,眼睛布滿血絲,哪裏還有平日裏的意氣風發的模樣,隻是憔悴的。
她看著他,竟然也忘記言語了。隻是目光癡纏在那張俊朗的臉上,看也看不夠。
這幾天她發了瘋地想念他,最怕生命走到盡頭,連看他一眼的機會也沒有。
他是少女愛看的電視劇裏走出來的男主角,偏偏化作了現實,站在她麵前。
“可有受傷?”孟庭之見她這樣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以為她是受了傷,著急地四處檢查著。
“沒有。他們沒有對我怎麼樣。”她說著,伸手撫平他擰起的眉,“幹嘛愁眉苦臉的,我這不是在這兒嗎?笑,笑起來好看。”
她在安慰他,試圖撫平他紛亂的心緒。
她帶著淚的眸子裏閃爍著笑意,映著他的臉。
“沫沫,我們回家。”他牽起她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是她的避風港。
擁擠的巷弄裏,都是孟庭之手下的人,足足四五輛車,引得不少人探頭出來瞧熱鬧。
王秘書知禮地立在車門口,等著他們。
“太太。”王秘書對著鄒沫頷首示意,開了車門,讓她坐進去。
鄒沫扭頭回望那高樓之上的窗戶,密密麻麻的電線掩映下,仍能看見那開著的窗子,素色的窗簾飛舞,有人影閃了進去。
“怎麼了?”孟庭之問。
“沒事。走吧。”她轉過頭來,神情平靜地坐進車。
她是累極了,伏在孟庭之的腿上,一路昏昏沉沉地睡去。
睡著前,拉著他的手嘟噥著,“明天,告訴你個驚喜。”
他似是沒聽清,俯下.身來問她,“你剛才說什麼?”
“沒事。”她淺笑著,拉著他的手,閉上眼睛。
好好睡一覺,睡一覺,什麼都好了。
他十指為梳輕輕地順著她的發,眼眸中波瀾驟起。
*
直接回了大院。
孟老爺子和溫鈺都急得不行。
還未進門,便見溫鈺走了出來,見了她,眼眶泛了紅,聲音也止不住顫動起來,“我的好孩子,可算是回來了。”
她一把過來抱住鄒沫。
這幾天是真著急,也是真傷心了。
鄒沫一時間也傷感起來,她是真將溫鈺當成自己的母親的,兩個人抱在一起,說了好些體己話。
孟庭之也不打攪兩人,進了門,徑直步入內廳,脫了外套掛在梨木雕花衣架上,鬆了鬆領帶,對孟老爺子微微頷首,“父親。”
“鄒沫接回來了,可有受傷?我們孟家媳婦,不能讓人平白欺負了去。”孟老爺子左手輕輕摩.挲著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沉著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