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沫抬眸,眼前的人不是沈顧雨是誰。

淺棕色的頭發全部挽起,顯得利落又精幹,黑色的無袖連衣裙,被她穿得搖曳生姿。鄒沫心下想,這沈顧雨可真是一點兒沒變,見了她仍是這樣咄咄逼人的氣場。

“你好,沈姐。”客套地伸出手與她握手,鄒沫擺出公式化的笑容,“難得沈姐還記得我。”

“怎麼會忘呢?”沈顧雨說,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的神色,“當初沫沫你倒追庭之,我作為他的貼身秘書,可沒少見他為你頭痛。”

她念“貼身”二字時故意放緩語氣,刻意強調著,充滿著挑釁。

鄒沫淺淺一笑,並不生氣,隻淡淡回一句,“是嗎?”

沈顧雨驚於她的波瀾不驚,她是小瞧了她,麵前的鄒沫,已然不是從前的那個嬉怒都浮於臉上的女孩。

“找個地方坐坐?”

“好呀。不過我明早趕飛機,可能不能奉陪很久。”鄒沫抬手看表,歉然一笑。

“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沈顧雨看她一眼說著。

*

晚上的咖啡廳依舊燈火通明,衣香鬢影。

鄒沫坐下,目光對上沈顧雨審視的目光,微微一笑。

“這兒的咖啡不錯,沈姐可以試試。”

“沫沫,五年不見,出落得越發漂亮了。”

“沈姐也不錯,仍舊保養得當。一點兒看不出來歲月的痕跡。”

她似乎在暗諷她年齡大了。

沈顧雨握著骨瓷杯的手驟然收緊,麵上仍笑著道,“哪裏,這幾年跟著庭之東奔西忙,到底是顧不上保養。皮囊這東西總會隨著年齡逐漸老去。而女人最重要的東西不過兩樣,皮囊和男人。不過,魚和熊掌往往不可兼得。”

“隻是妾有情郎無意這種事情太多。”鄒沫淡淡道,目光遊離在窗外,內心煩躁。自己實在不想浪費時間,與沈顧雨上演這些情敵相見的爛俗戲碼。

“是呀。不過能夠留住人與自己朝昔相處,總比人心俱失來得強。你說是不是?沫沫。”

鄒沫唇邊一抹淺淺笑,攪拌著咖啡,並不言語。五年前,鄒沫還是孟庭之身後的小尾巴,常常跟著他到公司,那時候便知道這沈顧雨了,她眼底的對於孟庭之的情意連小小年紀的鄒沫都看得出來。隻可惜了,孟庭之向來公事公辦,並不給這沈姑娘半分機會。

五年來,她的感情似乎也無長進,才會跑到她這兒來耀武揚威。若是真與庭之濃情蜜意,哪裏需要在她麵前博存在感。

“沫沫剛和庭之從SENTOSA回來嗎?”沈顧雨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她剛才分明看到鄒沫從孟庭之的車上下來。

“SENTOSA很美。”鄒沫沒有正麵回答,輕啜一口咖啡,神態悠閑。

“庭之待你一向寬厚。”沈顧雨盯著鄒沫的臉笑起來,“我常在想為什麼?後來才知,大概是因為你長得像陳榷的緣故。”

“陳榷?”鄒沫隱隱覺得沈顧雨來找她的目的並不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