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說完後，穆瀝沉默了。
他的沉默，更是讓我看清楚。
“穆瀝，這一次離開，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再聯係我了。”我將甜到發苦的巧克力慕斯放下，輕輕地歎息了一句。
“這段日子……真的很感謝你。”
我的感謝是真的，如果這半年多的時光中，沒有穆瀝的陪伴，我想，我早就因為玥玥的離世，而跟著離開這個世界了吧。
畢竟，在和穆瀝第一次遇見的時候，我就沒有多少求生的欲望了。
是因為出現了穆瀝這個人，我才重新開始熱愛生命，開始走出林亦安給我畫的牢籠的。
在這方麵，我的確是應該感謝穆瀝的。
何況，即便穆瀝不是真正的愛我，可他卻也讓我感受到了何謂“疼寵”的感覺，讓我早就死水一潭的心，也重新活了過來。
我的確是應該感謝穆瀝的。
“程依然，你要不要這麼狠心？”穆瀝忽然失去了力氣一般，頹喪地倒在沙發上，右手臂蓋在臉上，遮住了那一雙通紅的眼睛。
許久之後，穆瀝放下了手臂，重新對上了我的眼睛。
“……我沒有出軌……”
猝不及防，我看到了穆瀝眼中的脆弱和慌亂，甚至還有一絲委屈，忽然之間，我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出軌，有肉體上的出軌，也有精神上的出軌……隻是，我一點也不想去深究這個話題。
穆瀝的確沒有出軌，因為“出軌”二字，是建立在一定的責任之上的。“出軌”二字麵對的對象，是情侶、是夫妻。
可是我和穆瀝，既不是情侶，更不是夫妻。
所以啊，就連“軌”都沒有，談何出不出軌呢？
“穆瀝，你愛我嗎？”我滿臉淚痕，卻兀自睜大著眼睛，看著穆瀝那一雙幽深的眸子。
“我……”穆瀝張口，好一會兒才說道，“我自然是愛你的！”
他這話說的，或許他自己也不那麼肯定吧。
我勾著嘴角，眼淚卻肆無忌憚地從眼眶中流出，再一次將我的臉頰打濕。
“那麼穆瀝，你會娶我嗎？”我的視線沒有動搖，依舊直直地看著穆瀝的眼睛，“如果我說現在就娶我，你願意嗎？”
“我……”穆瀝這一次遲疑的時間更久，到最後，他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穆瀝的無言，就已經給了我答案了。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結婚，可以不是因為愛。可若是就連最基本的婚姻都不願意付出，那麼這個男人，必然是不愛這個女人的。
至少，是不夠愛。
“穆瀝，我真的要走了。”我在穆瀝沉默的眼神中，低下了頭。
“依然，不要那麼狠心。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忽然，穆瀝從身後抱住了我，像個無助的小孩子一樣，驚慌失措。
“不要這麼狠心，如果你也有一點愛我，那麼，給我們一個機會好不好？”
聽著穆瀝的話，我的眼睛又爽又澀，鼻子堵得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如果這一次，我們有了孩子，那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依然，如果我們有了孩子，你就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